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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急生产,质量是个大问题。严思敏这几天一直在厂里跟生产部门保持密切沟通,保证能够按时按质地交付产品。
这中间钟文许专门来过药厂一次,部门一把手亲自到生产现场督工无异于最好的军号,他带着一些零食和饮料鼓励大家一鼓作气,同时也感谢工人们舍小家为大家在最紧要的关头给盛元救急。
钟文许离开的时候,吴主任临时被叫走让严思敏送送钟总。
“严工这几天辛苦你了,加班加点的,等这一阵忙过了,让人事给你划几天调休”,钟文许相比很多老领导都心思细腻,很容易跟普通员工共情。
“嗨,这是我分内的工作。倒是您,钟总这一年四季,没日没夜的忙活着,家里的太太不介意?”
“让你见笑了,我还没有太太。”
严思敏很快把自己的吃惊包裹地严严实实:“那肯定是钟总眼光太高了,没有能相中的女孩子。”
钟文许笑笑不吱声。
“行了,别送了,赶紧回去忙吧,我回公司了。”
严思敏抿嘴笑着点点头,三十出头的她一直干技术工作,面相跟大学生似的干净澄澈。看见钟文许的黑色风衣的后摆在春风中猎猎飘扬,打开车门时又转身跟她挥了挥手,她也摆手回应。
后来那批药品在整条生产线的全心努力下,终于赶在约定日期之前交付出去,钟文许松了一口气。交付过后,他给祝云戈发了一条短信,隔天准备好汇报材料去祝云鹤那里交了差。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钟文许让助理郭忆去买了几大兜子网红小甜点,送到吴主任和严思敏办公室去,答谢大家这些天的支持和努力。
质量部门大多是女孩子,这几袋子小甜点顺利收买了姑娘们的心,现在全盛元最帅男人1已经由祝云戈变成钟文许。
严思敏一边啃着奥利奥味的蛋挞,一边跟钟文许发消息,说这周下班有没有时间?有机会想请钟总吃饭,请教几个工作上的问题。
钟文许看见短信回复了她,说自己正在外面出差,回来有空聚。
按道理,钟文许职位比严思敏高,但是不算顶头上司,大多数时间甚至是没有交集的两条业务线,如果是“请教”,大概是想内部挪动。
钟文许出差回来一头扎进销售部,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箩筐,早就把严思敏的邀约忘之脑后,倒是有一晚睡前翻祝云戈短信地时候瞥见她的那条信息,第二天就打了电话过去,问是什么事情,正如他所猜测,严思敏想内部调岗到原研药研发中心去做质量管理,跟她在国外所学的本职专业更加对口,当然她没明说也有自己跟吴主任观念不和的原因。
创新制药现在是冯谦在管,是曾经跟钟文许一起打下盛元创新药市场的好哥们,这个事儿也比较好办,跟冯谦打个招呼、递个简历过去就行,但钟文许又觉得公然从生产部门挖人不太合适,于是让严思敏自己给冯谦下面的研发部发邮件,说是他推荐的。
2个月过后,严思敏顺利通过了冯谦下面研发中心的面试并入职,这次她非常诚心地给钟文许打去电话说要请他吃饭,钟文许不好再推拒,答应了她。
工作日实在是抽不出空闲,这顿饭被安排在了周六晚上,在三环河边的一家西餐厅。城市霓虹点缀着初夏的河岸,晚风驱散日光的热度,严思敏请钟文许吃了一家露天的意大利餐厅,说是老板是意大利人,菜式特别地道,跟自己当时在欧洲上学时的味道如出一致。特别地,严思敏自带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白葡萄酒跟钟文许分享。
往常没有应酬的周六晚上,钟文许更习惯自己在家煮面条,简单炒个浇头,粗茶淡饭地吃上一餐,饭毕再去景色宜人的小区转上两圈。曾经想过是不是收养一两条小狗作伴,可是自己常常说走就走,家里也没有人随时照顾小家伙,怪可怜的。
和严思敏这顿饭吃得格外热闹,热情的姑娘一直在分享从小到大的趣事,在学校里调皮、父母宠爱包容、孤身远走求学,钟文许透过氛围灯光影看着姑娘,觉得这一幕分外美好,好像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絮絮叨叨跟他聊天,这种放松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得。
吃完饭严思敏提议去河边走走,钟文许没有意见,两人肩并肩顺着河沿往前走,酒不醉人自醉,严思敏聊天聊到开心之处,拉着裙摆一蹦一跳,有的人可以永远青春洋溢。
突然间,一个赶时间的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从两人身边飞速窜过,严思敏蹦蹦跳跳走不到一条直线上,外卖小哥眼瞅着就要撞上她,钟文许眼疾手快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惯性让严思敏跌进他怀里,他虚虚扶住她让她站稳,严思敏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目光上移看向他刮得干净的下巴,顺势伸长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空气的流动在这一刻静止住了。
钟文许拉着严思敏的手腕把她分开,她还在望着他痴痴地笑着,钟文许问她冷不冷,她说好冷,明明只是感受到了微凉,还是接过了他套在外面的衬衫。打车送她回家的时候,车辆停在她家小区门口,临到下车的时候,她还拉着他的手问,不上去再喝一
', ' ')('杯吗?钟文许婉拒,让她回家早点休息。
老实说,他也渴望亲近和暧昧的感受,严思敏晚上圈着他的时候,他并不反感,甚至心里死去的那块突然变得生动了一些。自从工作分开以后,已经大半年没有跟祝云戈亲近了,他想他,却不知道怎么靠近,只能窝囊地在心里哀叹,或者看着手机里抓拍他的照片来上一发。
7月初的时候,钟文许接到舅舅的电话,说今年是他父母去世30周年的日子,问他回不回祖坟看看。他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几乎忘了这茬儿,这会儿舅舅提起来,他也就顺手让郭忆帮忙买了机票计划月底回去一趟。
月底的时候,钟文许如约回到家乡祭奠父母,清晨在山上扫完墓以后,被舅舅喊到家里吃饭。
“文许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钟文许舅舅端着一杯高度数的白酒,勾着外甥的脖子跟他絮叨着,钟文许迟迟不结婚一直是他的心病。
“姐姐走的时候,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你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是姐姐姐夫爱的结晶,当年我爹不同意姐姐姐夫的婚事,他们差点私奔去县城,还让我帮忙打掩护……”,舅舅一边哭一边笑。
大概“专情”也是会遗传的吧,父母从生爱到死,自己爱了祝云戈10多年。
钟文许端着酒杯跟舅舅敷衍过去,自打爱上那个人以来,人生大概跟所谓的“孝”没什么关系了吧。他忍住挟在眼眶的泪意,化作一句软绵的承诺,“舅舅,我尽量吧。”
“其实吧,我们担心你一个人,看你孤孤单单的,我们也心疼,姐姐要是在天上看你形单影只的,一定也不会开心。”
钟文许只觉得这话说到他心坎上去了,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有几分愣神,却无法回应什么,内心一阵酸楚,那个他深爱着,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是个男人,还是个未必爱他的男人。
吃完饭,喝完酒,他撂下十万块钱在舅舅家的鞋柜上,跟老老少少打了招呼,连夜让司机开车又回京城了。
他没有回自己家,让司机把车停在臻和苑的侧门,此刻书房窗户一片黑暗,那人该是早就上床休息了吧。
他降下后排座位的车窗,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塞进嘴里,没点燃,通过鼻息慢慢感受烟草的味道。他早就戒了,身边却常常带着这款祝云戈爱抽的香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抽烟没有自制力,那股钻进到骨子里的味道,让他总能第一时间在人群里找到他,说不清到底是烟味还是只属于他的味道。
一阵汽车的轰鸣声打乱了他的思绪,那辆运动款的添越黑武士刚刚驶入小院,什么事情让他忙得夜不归宿?这都半夜三点了才回到家里。
远远看过去,老李从驾驶舱里下来,绕到后排敲了敲车窗,里面无人响应,于是拉开车门,想把里面的人架下来,折腾了几分钟均以失败告终。
钟文许反应过来,大概是里面的人喝醉了,于是自己推开车门,朝着那辆添越走过去,祝云戈喝醉了爱闹脾气,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半年,老李都是怎么把喝醉的祝总送回家。
“老李”,钟文许跟司机打招呼。
“钟总,您怎么在这儿?”老李一脸吃惊,但又表现地不甚明显。
“我过来取东西,”钟文许敷衍道,“我来吧,你把门扶着。”
祝云戈脑袋歪在靠背椅上睡着了,身上飘来一阵浓郁的酒气,钟文许伸出双手打横把他抱起来,都说喝醉的人会更重,他掂了掂却不这么觉得,怀里的人好像轻减了,老李把家里大门打开,他上三楼把人送回了卧室,换好衣服收拾好塞进被窝。
“怎么喝这么醉?”不知道是问昏睡的祝云戈,还是在问老李。
“好像是跟什么常委吃饭,喝太多酒了,冯总在洗手间外面等不到他,才发现他醉瘫在隔间里,叫了我上去帮忙,才把祝总弄上车去医院,挂完水搞到这个时间点才到。”
“后来谁陪他去的医院?”
“于经理和冯总”,他说的是于青月和冯谦。
老李走后,钟文许搬了一个凳子,坐在祝云戈的床边摸着他的额头,低声喃喃自语:“喝这么凶干嘛?不要命了?你不要,我还要啊。”
钟文许想到以前在他身边的时候,只要陪着他上桌子,一定不会任他被人灌酒,要么替他喝了,要么帮他挡了,这么惯了他许多年,不再陪着他时,三番五次地喝醉,这次都直接折腾上医院了,怎么让人放心地下?
月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倾泻到卧室里,打在祝云戈高挺的鼻梁上,在脸颊洒下一道不明显的阴影,今天是十五。钟文许又摸了摸他的脸,触感即熟悉又无限陌生。
钟文许生怕他会有什么事,整宿不敢熟睡,和衣躺在大床旁边,好在祝云戈只在四点多的时候喊难受想吐,钟文许把他扶到洗手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无奈地给他拍背顺气,又把人抱回去。早上六点多走的时候,专程跑去厨房交代赵姨说祝总昨晚喝多了,给他熬些白粥。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钟文许收到一条祝云戈的短信,说昨天晚上
', ' ')('麻烦他了,有空去家里吃饭。不料,后面大家都忙起来,谁也没有主动再主动提起来约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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