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盘算出应对方式,滑应殊手势一变,旋律迅速从“穆桂英挂帅”切换成“花木兰”。
而就在这个时候,蓝方的少年班同伴,也第一时间地给出了回击。
——滑应殊此番准备得当,而反观对面的卫文安,其实也不逞多让。
身为一名主修剑道的武者,对临敌阵时,卫文安竟然没有手按剑柄。
支撑他的,难道是对和平的深爱吗?
不是啊!
那当然是因为,他的手要先拿起包袱里的铜唢呐啊!
几乎在三弦声响起的瞬间,灿金锃亮的小唢呐就现世人间。
卫文安鼓起腮帮子,没用任何乐修技巧,就只是运足内力,然后往死里滴滴叭叭那么一吹。
“呜——”
霎时间,听者三魂丢了七魄,眼前有游龙直贯云霄。
三弦琴那清脆圆润的声响,被高亢粗犷的喇叭全数压制,宛如鲁提辖乱拳打死刘太公,浓浓的画面感一下子喷薄而出。
瞎了,耳朵瞎了。
红方考生:“……”
滑应殊:“……”
论唢呐对其他乐器的天然克制性,完全可以类比成咸鱼对所有香水的领域攻击。
被卫文安这么一打岔,不少红方考生都没听清滑应殊弹了什么调。
再联系起少年班至今忠奸未辨的立场……
算了,不管指挥,我们自己瞎几把打,也挺好!
不少人把心一横,将之前培训过的战术抛于脑后,直接按照自己最习惯的战斗方式冲了上去。
也有人按兵不动,十分鸡贼地选择了就地隐蔽。
值得一提的是,那批冲上去的人,不知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在围剿蓝方少年班的同时,还似有似无地把滑应殊等人给包了饺子。
滑应殊:“……”
滑应殊的神情橡皮泥一样变幻了一番,最终定格在了平日里的微笑档位。
但凌一弦知道,滑应殊的内心绝对没有表情那样平静。
因为,他手底下的琴音,已经从《花木兰》直接换成《兰陵王破阵曲》了……
隔着重重叠叠的喧嚣人海,凌一弦弹身而起,跃上半空,在发起攻击的同时,也没忘记对远处的滑应殊露齿一笑。
她亲切地问候道:“考试结束——请你吃饭——”
像是为了阐明这顿饭的性质,卫文安脸红脖子粗地大喘口气,将手中唢呐吹出了世纪最强音!
“呜——!!!”
滑应殊:“……”
朋友,你这不像是要请我吃饭。
你更像是要带人来聚众吃我的饭。
痛心疾首地吸了口凉气,滑应殊就好似每一个亡国的后主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凌一弦刀切豆腐一般,顺滑无比地杀入红方。
凌一弦举手如天边行云,投足似山涧流水,一套杀机四溢的连招被她用得极富韵律感,“尸体”像是麦子一样唰唰伏倒一片。
配着《兰陵王入阵曲》的拍子,竟不知道滑应殊这支曲子是弹给谁听的。
与此同时,江自流寸步不离地跟在凌一弦身后。
他像是一条无声的、蜜色的、压迫力沉沉的影子,却没有任何人能忽视他的存在。
因为每当红方考生聚集起来,操纵着若干长兵器,让刺出的刀枪剑戟形成严密包围圈时,凌一弦就会头也不回地把手腕搭上江自流的肩。
江自流极其上道。
他会顺着凌一弦输出的稍许柔劲儿,撑开后背,把自己当做一块人工智能盾牌那样,非常自由地砸出去。
——由此可见,江自流同学,具有较强的自我管理能力。
叮铃当啷一串清响,江自流的后背连续撞开上十数把刀锋,声响宛如金石相击。
不结实的兵刃,全被江自流用后背怼折了尖。
这还不算,每逢这种时候,江自流居然还会回头看一眼兵刃主人,问一句:“要赔吗?”
配合上他面无表情的脸孔,与过于认真,甚至都显得嘲讽的语气……这句话听在旁人耳里,基本等于“就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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