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如果首领没有浪费自己的预言次数,做‘美人蝎现在是谁’这种命题预言的话,他应该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即使他这么做了,也未必能幸运地抽取到你正好变装的片段。”
因为,受玉门自己的命令,美人蝎确实要日夜顶着凌一弦的皮囊啊。
莫潮生神情非常严肃地看了凌一弦一眼:“但我仍要告诉你,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随时存在爆雷的危险的。”
凌一弦抿了抿唇,低声说:“我知道了。”
对于莫潮生来说,他醒着的时候甚至无法运用白泽。
只有当他进入梦境,碎片才会跨越时间和空间,用潜意识化的抽象手法,带给莫潮生一些零碎的启示。
他也无法分清哪些梦境来源于白泽的提醒,哪些梦境只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正因如此,他才会屡屡搞出被凌一弦吐槽的、“一百个梦里九十九个不准”的乌龙事件。
而且,关于启示的具体内容,还得靠莫潮生自己解读。
比如说,能把一场猫和老鼠的梦境,解读成凌一弦会在洞穴里遭遇危险,凌一弦真不知道这些年来莫潮生究竟在想什么。
听到这里,凌一弦终于明白过来:“所以你小时候总带我搬家,而且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要换手机号。这都是因为你做了梦?”
莫潮生无声点头。
即使这么做会显得他草木皆兵,但为了凌一弦的安危,他不可以冒任何一丝风险。
又喝了一口水,莫潮生缓缓说:“最初十年,我只是一心想把你好好养大,所以能躲则躲,能避就避。又过几年,你慢慢练起一身功夫,放在外面也能立住了。而我年纪渐长,积累了些世事经验,终于能分心考虑其他事。”
“所以后来,我和武者局搭上了线,成了一个只有少数人知道身份的线人——关于你的情况,他们也模糊知晓一些,你在内部的信任等级也很高。不然,你就从没好奇过,为何当初顶替美人蝎的任务,武者局竟能放心托付给你一个前十六年来历几乎空白一片的小丫头吗?”
凌一弦噎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真没考虑过。
她自知理亏:“……他们当时说,全市只有我年龄、功法、武艺程度都符合啊。”
莫潮生当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呵呵。”
凌一弦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拐一拐地跳下床,上前给了莫潮生一个深深的拥抱。
“辛苦了。”
这一声辛苦,为了当初那个十二岁的小男孩,为抚养她长大,为他默默承担起的这一切,也为了他们共同经历的这些年。
实在不太习惯这么温情的交流方式,莫潮生双眼蓦地睁大,整个人都在凌一弦的怀抱里僵成了一根木棍儿。
片刻以后,不知他想起什么,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目光流转间,酝起春江东去似的暖意。
莫潮生笑了一下,反手拍了拍凌一弦的后背。
“是啊,”他佯装抱怨,“可辛苦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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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在凌一弦的病房里盘亘太久,莫潮生接了个电话就暂时离开。
趁着他不在的工夫,凌一弦对老红比了个“嘘”的手势,一蹦一蹦地跳下了病床。
鉴于莫潮生走之前留下的那句“好好养病,老实待着”,至今连回声都没散尽,系统忍不住在凌一弦脑内发了一声:“宿主,您……”
“没事。”凌一弦自然而然地说道,“我,老阴奉阳违人了,莫潮生早该习惯了。”
说到这里,她甚至还叉了个腰,气焰十分嚣张:“不服的话,他有本事回来打我一顿。我倒要看看,他现在能从我身上找到可下手的地方不?”
系统:“……”
一般人伤成您这样,都在有进气没出气地躺在床上好好养病。只有宿主如此别具一格,不愧是幼年起就跟小熊互扯头花的女人。
系统无话可说,凌一弦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系统,你之前那个状态怎么回事?”
她问得模模糊糊,但一人一统都能明白,凌一弦指代的,是山洞中系统代理她所有权限,风格却变得陌生而不近人情的事。
“在获得您授权的情况下,部分程序的等级优先权,会暂时排在我的自主人格权上面。”系统一五一十地对凌一弦解释,“既然获得了宿主的全权代理权,就要做到ai绝对的公平公正。这是我内部设定的一部分。”
凌一弦想了想,忽略掉大半自己没听懂的名词。
她非常直球地说:“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
系统模拟出一个温和的女声,很开心地笑了。
“谢谢您,宿主,我也喜欢。”
“哦对了,还有还有,那个先秦美颜库是怎么回事?”凌一弦兴致勃勃地问,“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还有这种好东西!它们足足把我的力量提升了将近三分之一啊。那种状态能长久保持吗?我好歹花了钱吧!”
这回,系统也学着莫潮生的口吻,呵呵了凌一弦一脸。
人工智能温柔体贴地回答:“那是紧急避险措施,日常期间不予启动——简而言之,您做梦吧。”
也就是当时情急,凌一弦无心关注自己状态,所有人也都没发现不对。
唯独旁观者系统,它可以对比着自己后台储存下来的影像确信:在加载先秦男性美颜库的那一分钟里,凌一弦无论是身体数据还是外观,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哪怕忽略掉凌一弦嘴边短暂出现的那一圈儿小胡子不提,系统也必须要说:
当时,宿主整个人都变成一米八八的铁t模样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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