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端着自己那碗米线,一边往里加调料一边说:“不可能吧?我们老板不是风扬人,才过来的。”
店老板就挠了挠头,“那不好意思啊,是我认错人了。”
转身前,他又对着江让抱歉的笑了笑,露出一口不再那么整齐的牙:“几年前有两个小伙子经常来我这儿吃东西,有一个成了大明星,另一个跟你长得很像……不过没你这么有气度。”
那时候,不过是两个什么毛头小子而已。
江让抽了一双筷子搅着碗里的米线,神情晦暗。
店老板走开了,对面的萧远却皱了皱眉,“老板,我能重新点一碗吗?我这碗放太辣了。”
江让看他一眼,把自己碗里的米线夹了一半给他,又把肉全都给他了,扬了扬下巴,“尝尝,还觉得辣跟我说。”
萧远拌匀了,尝了一口,扬起脸来看江让。
天气热,米线又烫,他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跟江让说:“不辣了。”
米线碗里升起袅袅的白色烟雾,飘散着香味。
隔着这层烟雾,江让好像看到坐在对面的人不是萧远,而是当初的慕羽。
那时候是晚上,那时候的米线才十五块钱一碗。
慕羽刚下戏,肚子饿了,两个人回去的路上看到这家店还没打烊,就进来一人点了一碗米线。
他那会儿跟着慕羽的时间不长,慕羽把所有的肉都给了他,说自己不喜欢吃肉。
他就信了,把肉都吃了个精光。
他们大半天没吃东西了,一份米线吃完都还觉得饿,两个人就又点了一份,一人一半。
然后慕羽突然说:“江让,我辣油放多了,好辣。”
江让就把自己这半碗跟他换了,结果自己被辣得流了眼泪,慕羽虽然笑他逞强,但是以后每次吃饭,再也没有沾过辣椒。
九年了。
这家店还是这家店,他们却再也不是他们。
眼眶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湿润,萧远看见了,忧心道:“老板,你是不是被烫到了?待会儿再吃吧。”
一边说话,一边放下筷子,用手给江让面前的米线扇风,想把米线扇凉一点。
样子其实有点蠢。
萧远也知道自己蠢,经常有人说他蠢,但是江让从来不会嫌弃他。
扇了一会儿,又摸了摸碗边,萧远满意的咧嘴笑了,“老板,不烫了。”
江让看着觉得好笑,想着他辛苦,回去的路上看到有卖糖炒栗子的,就给他买了一份,嘱咐他回去再吃。
玉色在鼎盛大厦的二十八到三十四楼,但是回去的时候,江让却去了十七楼。
一出电梯,“盛世传媒”四个黑体字便映入了眼帘。
穿着米色职业套装的前台小姐见到江让,立刻鞠了个躬,恭敬道:“江总好。”
江让微微点头,而后道:“让徐可期和竹莱去我办公室,还有……”
正好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里面出来,看见江让,略微惊讶后,立刻道:“江总,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看到他,江让对着前台没说完的话变成了:“没有了。”
然后对着那个男人说:“正好你来了,跟我去办公室。”
曹砚于是跟上了江让的脚步。
看着前面男人挺拔高大的背影,曹砚凑到萧远耳边,小声问:“知道什么事吗?”
萧远低头剥着栗子,突然听见曹砚跟自己说话,扭过头,递过来一个剥好的栗子,不答反问:“吃栗子吗?热的。”
曹砚还没答话,走在前面的江让就冷冷道:“刚吃了饭,不许吃。”
萧远觉得委屈,但还是把那个剥好的黄色果实给放回了纸袋里。
放回去了,觉得不甘心,又把纸袋凑到面前,用力的闻了一下,吸了一鼻腔的栗子味儿,这才满足。
一旁的曹砚就摇着头叹着气,在心里感叹着:江总这是养儿子呢!
☆、知名度而已
徐可期和竹莱都是盛世传媒的艺人,都才二十出头,很年轻,是圈子里的新鲜血液。
尤其徐可期,不仅外形好,而且为人谦逊,是粉丝眼里根正苗红的优质偶像,虽然出道时间不长,但是微博的粉丝数量却已经好几百万,是江让想重点培养的人。
看人都到齐了,江让安排道:“今天五号,玉色下个月月底要在全国铺货,那几组广告要在十号之前拍出来,其他事情往后延。曹砚,时间你要调度好。”
曹砚是徐可期和竹莱的经纪人,小本子里把这些都记好了,保证道:“江总放心。”
他是江让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于他,江让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然后江让又转向了那两名艺人。
“玉色没有面市销售过,能不能一鸣惊人,你们起的作用很关键。”目光落在徐可期脸上,江让眸中有过一丝愧色,“原本战清那个角色应该是你的,那件事,是公司欠了你,以后会补给你。”
《战长歌》是江让以苏兰嫣的名义投资的,原本是想让徐可期演战清,也根本没想到程立轩会联系慕羽,而且慕羽还接了。
或许是为了捧楚星云,星光传媒提了条件,如果要让慕羽演男一,那男二就得给楚星云演。
这件事,江让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是慕羽会演这部戏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最终他换了想法,也因为这样,他对徐可期一直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