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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琛微微侧过脸在男人鬓发上吻了几下。
男人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爱怜,整个人像是泡在了温泉里面,暖暖的,懒洋洋的,好像能完全放松在青年怀里,舒服极了。
宋琛抱着男人走到了花洒下,拿下喷头调好水温后再架回墙上。
男人将宋琛的这些贴心举动都看在眼里,他从后抱住宋琛,脸贴在宋琛后背,有些自得自乐地轻笑了一声。
宋琛扭头看他,“笑什么?”
男人抬眸,目光像是盈着一汪春水,“我笑我一把年纪了,还折在你这样的毛头小子身上。”
宋琛转过身来,跟男人面对着面,问道:“你多大了?”
男人搂着宋琛的腰,很有些江湖匪气地道:“我十多岁就出来跟人混了,飘了十来年,马上就要满三十了。你多大啊,警官?”
宋琛心情有点复杂,略显羞耻地吞吞吐吐道:“二十。”比自己的枕边人小了近十岁,宋琛有些气弱,担心对方嫌自己年纪小社会经验不足。
花洒里的热水冲在两人身上,把人淋得湿漉漉的。
男人觉得自己心上也像是蒙了层水汽,有些潮湿,又发着热。他抬手捧住宋琛的脸,“就知道你小子年纪小,没想到能这么小。”
宋琛感觉自己被小看了,强调道:“我不幼稚的。”
男人轻声笑了,扬起下巴吻住了青年的唇。傻小子,还敢说自己不幼稚,轻轻松松就被他摸清了住处,还搞不清楚他的身份。
宋琛到底年轻,身体就似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两人淋着花洒又做了一回,身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热水。
事后,宋琛抱着男人上了床。
男人头发有点潮湿,瘫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有些失神地笑道:“你小子体力是真好啊。”把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抱来抱去的也不见费力。
宋琛懒在床上,跟他并肩躺着,单手枕在头下,闭着眼睛道:“我从小力气就大,福利院的小孩子都打不过我,没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惹是生非。院长就说,我天生就是个做警察的料,有正义感,也有能力维护正义。”
男人偏头看向宋琛,皮里阳秋地笑道:“社会上的正义可不像福利院里的正义那么清楚明白。”
宋琛懒洋洋地道:“但总归是正义呀。”他抬手把男人搂进怀里,“改明儿你就把男妓的工作辞了吧——去报警校。你这身体素质也不差,肌肉一看就是练过的,你也是不甘心当鸭的吧?”
男人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这傻小子真是傻得可爱。
宋琛睁开眼看向怀里的男人,“我是说真的,虽然当警察没你当鸭挣钱容易,但好歹没损了咱们男儿志气。”
男人笑得有几分讥诮,“警官,你以为那些鸡鸭挣钱很容易啊?那些嫖客大多也只是普通人,鸡巴包皮洗不干净,屁眼里还夹着风干的屎,要不肥头大耳一身油臭,要不就一身骨头压得人浑身都疼,这样的嫖客你能接?接一次那都是受一次工伤。这天底下就没有好挣的钱。”
宋琛没想到是这样,他常听别人说鸡就是躺在床上挣钱,腿一张钱就来了,容易得很。
男人一看宋琛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戏谑地道:“世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每个出来坐台的小姐都会有条什么必经之路吗?”
宋琛摇头,满脸茫然。
男人哂笑道:“是受骗——被嫖客骗是妓子的必经之路。男妓又比妓女更不容易,受骗的下场会更惨。当然,那些吃女人软饭的男妓另当别论。”
宋琛神情凝重,“政府就不能把娼妓这一行取缔了吗?”
“取缔?”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宋警官,你以为不当妓就不是妓了?”
“那些所谓的都市白领,每月领着几千块的死工资,撑死了能拿个万把来块钱,每天上班看领导脸色,跟客户赔笑,还要跟同行斗心,上下班挤地铁,下班了只要领导一个消息立马上工,连点完整的私人空间都没有。像这样赔笑累心还没什么人身自由,跟出来卖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社会其实就是个巨大的妓院,底层人哪个不是出来卖的?妓子直接卖身体,回家还要拷问一下自己的灵魂。白领呢,表面上出卖的脑力,实际上身体和精神都拿出来卖了,而且还是贱卖。妓子起码还有机会坐地起价,你看那些白领能吗?”
“说什么取缔娼妓?咱们这群底层人本身就是娼妓。只要社会还在,人还在,娼妓就永远取缔不了。要是有哪个政府说没娼妓了,那肯定是假话,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娼妓在服务上层名流呢。”
宋琛沉默了许久,低声道:“世上的事不能全拿逻辑来机械类比,不然哪儿还有什么是非黑白?逻辑上说得通,不代表情理上说得通。人是讲情理的,社会不是仅仅靠逻辑运转的。”
男人盯着宋琛看了片刻,谑笑道:“我才发现你这小子有点文青啊——诶,有烟吗?”
宋琛在床头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递到
', ' ')('男人嘴边。
男人含了进去,“我还以为你不抽烟呢。”
“偶尔抽。”宋琛给自己拿了根含在嘴里,然后拿打火机先给男人点上。
他正要收回手给自己点烟,男人拉住他的手笑道:“我教你怎么点烟。”
下一秒,男人微抬起身来,伸手扣着宋琛的后脑勺,两人嘴里的烟头抵在了一起。
几秒后,燃着的那根烟点燃了另一只烟。
宋琛心跳快了起来,两人的心跳好像通过香烟连接在了一起。
这么近的距离,男人的眉眼、鼻梁、嘴唇,宋琛都看得无比清晰。之前他只是单纯地觉得男人长得帅,现在却觉得男人五官格外性感,哪怕只单看一双眉毛都让他面红心跳。
男人躺回身去,用两指夹着烟抽了一口,长长吐出一条烟雾,扭头对着宋琛笑,“警官,傻掉了?”
宋琛心跳更快了,红着脸靠墙半躺着,默默吸了口烟。他从不觉得吸烟是什么帅气的事情,但leo抽烟是真的好看,帅得他挪不开眼。
“宋警官。”男人忽然叫了他一声。
“嗯?”宋琛回过头去。
男人倏然贴过来,对着他的唇吻了上来。
两人嘴里的烟草味交融在一起,宋琛心跳快得惊人。
男人往后退开,又抽了口烟道:“我还以为你抽的烟会跟我不一样,原来都是一样的味道。”
宋琛心跳得厉害,只觉得男人就跟个勾人的妖精似的,性感得要命。他蓦地俯身压住男人,卡着男人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
“唔……”
男人拿烟的那只手往旁边一放。烟雾从烟头里袅绕而出,和空气纠缠在一起,再消散在空中。
次日。
男人在床上悠悠转醒,看着陌生的房间,他愣了小会儿才想起自己居然在外留宿了一晚。
“真是痴线啊……”男人捂着眼睛低声笑了起来。
衬衣已经皱了,穿着就跟狗啃了一样。男人坐在床边理了理怎么都平整不了的衬衣,不禁又笑了起来。
床头柜上放着叠薄薄的东西,男人仔细一瞧,最上面压着块老式的手表,手表下是一张便签。
男人抽出便签看了起来:「人要是把自己当娼妓,那永远都是娼妓。但人要是把自己当人看,那就有机会活出一个人样。」
便签下是几张钞票。
男人拿起来一数,八张百元红钞,四张五十元钞票,还有十张面额更小的小钞。
钞票间夹着一张便签纸:「这些钱可做你的警校报名费,多出来的够你买身衣服、吃两三顿饭。但这笔钱的最终决定权在你,到底要怎么用全在于你自己。」
男人拿着两张便签看了许久,最后笑着低骂了一句:“妈的……”
他出来混了这么久了,居然被这么个愣头青搞得有点想哭了。
男人小心地把便签折好,收进了西装内衬兜里。
至于床头柜上的钱,他想了想,还是拿了起来。
但他又从中抽出三张大钞放了回去,想了想,又抽出三张,再想了想,他又把所有大钞捡了回来。
男人看着这叠薄薄的铜臭纸,促狭地笑了起来。
他还是全都收着吧,那臭小子自尊心强,他要是不全拿了,回头臭小子肯定会多想。
不过臭小子没什么钱,又刚出来工作,现在一口气给他这么多钱,只怕臭小子会过得很拮据,可别吃不起饭啊。
转念一想,他不正好可以趁这机会天天请宋琛吃饭吗?
男人笑了起来,心情愉悦地出门下楼。
……
……
另一头,警署。
“诶,阿琛,你在等谁啊?今天都往那门口望了八百遍了。”卷毛同事调侃道。
宋琛今天在警署坐班,听到这话不禁红了脸,默默把视线从门口收了回来。
“一看你就是个单身狗。”四眼同事接了杯水回到座位,“阿琛那一看就是在等对象。阿琛,你对象是今天要给你送饭来吗?”
宋琛脸更红了,“不是。”
同事都调侃他,宋琛面皮薄,有些坐不住。
他起身去了另一栋楼,途径警校报名处的时候,他状似不经意地拿起桌上的报名册看了看,“今天报名的人不少啊……”
同事拿着滚轮按摩头皮,“就那样吧,今天好几个混混来报名,搞着个大花臂,手上都是纹身,这一看就不诚心嘛。他们要是不把纹身洗干净,第一轮面试都过不了。”
宋琛把册子翻了个遍也没看到自己想看的名字,“名册都在这儿了?”
“都在这儿了。”同事打了个哈欠,“这天儿就适合睡觉,坐这儿真是折腾人。”
宋琛有些失望,转念一想,leo报名肯定是填中文名,他又不知道leo叫什么名,在这儿瞎看也看不出什么。
……
……
临近下班的时
', ' ')('候,宋琛收到了一条信息:「宋警官,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宋琛心情明媚起来,当即回道:「好。」
卷毛看了他一眼,“什么事儿笑这么开心?女朋友约你啊?”
宋琛脸有点红,想抿嘴但嘴角就是压不下来,“不是。”
四眼笑道:“肯定是,还不好意思呢。”
宋琛脸更红了,嘴角也翘得更高了。
……
……
总部大楼里,男人正要去找宋琛,却接到一个电话:“阎瑨,那批货出事了。”
阎瑨挂了电话,神情很严肃,无奈地给臭小子发了条信息:「警官,我临时有急事要处理,回头再请你吃饭。」
状态栏显示“正在输入中”,但隔了半天只发过来一句:「知道了。」
阎瑨莫名觉得这话透着股委屈,他甚至能想象到臭小子一脸低落的样子。
……
……
宋琛确实很低落,他甚至自己也说不清怎么会心情低落成这样。
手机突然响了,宋琛也没看来电显示,恹恹地直接接了:“喂。”
那头传来一声吻,感觉那人是吻在了手机上。
宋琛头皮一惊,“你谁呀?”
那头笑了起来,“宋警官,你怎么这么紧张?难道你以为是哪个变态性骚扰你?”
宋琛惊喜不已,“leo?”
“是我。”那头轻笑道,“今天放你鸽子实在是不好意思,你要是不高兴的话,回头我让你操个十次八次的,操到你高兴为止。”
宋琛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干什么说得这么……”找不出合适的词,青年脸都红透了。
“嫌我淫荡啊?”那头调侃道,“那就不给你操了?”
“诶!不是这意思……”宋琛急了。
那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宋琛闹了个大红脸,leo就爱逗他——就喜欢笑他猴急。
那头又隔着手机亲了他一下,“别不高兴啦,我得去办正事了,回头再找你。”
“嗯。”宋琛心里甜甜的,本来他想问问leo要去办什么事,但又觉得有失分寸。
就在他犹豫的这点档口,leo已经挂断了电话。
宋琛握着息屏的手机,忽而就有些怅然若失。
……
……
这天过后,leo就没再联系过他。
宋琛很迷惘,向好兄弟求解:“豪哥,要是有人之前联系得好好的,结果有天突然就失联了,电话打不通,发消息也不回,这是什么情况呀?”
豪哥立刻紧张起来,“你小子这是被人骗钱了还是骗色了?”
宋琛有些窘迫,还感觉被冒犯到了,不太高兴地道:“没谁骗我,就是有个朋友突然联系不上了,我有些担心他。”
“朋友?”豪哥歪头瞧了瞧他,“你该不会是被哪个鸭子骗了吧?”
宋琛一下子炸毛了,“怎么可能!”
豪哥一脸痛心疾首,“还跟我犟嘴呢?就你这脑子,天真得就跟个小孩儿似的,那些鸭子就爱逮着你这种愣头青骗。你是不是借钱给那些鸭子了?那些鸭子认钱不认人,卷了钱就跑了,你以为你还找得到人?”
宋琛血气直往头顶冲,“leo不是那种人,我就给了他千把块钱,他值得跑路吗?”
豪哥了然,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果然是给了鸭子钱啊。”
宋琛气得不想说话。
豪哥揽住他肩膀,“行了,别气,我跟你一起去找那个leo总成吧?”
宋琛面色缓了下来,有些不自在地道:“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啊?他拿了你的钱,你上门照顾他生意还不行啊?”豪哥揽着他往外走,“说吧,他在哪儿上班,咱今天一定要把他找出来。现在是信息社会,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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