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沣转身往里面走,“还行,看得懂。”轻飘飘的。
方橙皱皱鼻子,只是看得懂吗?她可是拿过学校硬笔书法比赛一等奖的人,每个字都是钱呢!
再往回走几年,她可以去街上摆摊,卖字给人写信的。
不跟这种不懂的欣赏的人一般见识,收拾完,方橙便往里面去。
盛长沣从车肚子里变魔术一样拿了张椅子出来,还是折叠的,打开来放在地上,“你坐着吧。”
盛长沣看着她的肚子说,大冬天的,走了一路,脸都走红了。
给她的?方橙心中有些窃喜,笑眯眯看了盛长沣一眼,打趣他,“哎呀我说,你这人看着不言不语,其实挺贴心的嘛。”
其实就是闷骚。但这种容易得罪人的话方橙不说,只是说了前半段,夸人。
谁知道盛长沣听了她这话,却忽然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一样,摸摸鼻子,都不看方橙了,一脸认真地捣鼓着,把烤鸭烧腊挂在铁架子上。
居然把人给夸难为情了,脸皮有这么薄吗?
方橙在心里又一次确认了这人的闷骚,笑着拉过椅子,一点也没客气,坐了下来。
现在肚子开始有感觉,她走路都开始不敢走太快,怕不舒服,也怕摔。
当初原身怀盛夏,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经历整个孕期。
坐月子的时候,马英倒是有来照顾,但是除此之外,都是她一个人。
快临盆的时候,原身才开始有些害怕,她不想求马英这个继母,便拿着东西去拜托阿丁婶,让她没事到家里走走。
她怕要是突然临盆,找不到人帮忙。
阿丁婶是个真实诚的人,心疼她一个女人不容易,没事就到家里去看她,最后还真是阿丁婶去帮她喊的产妇。
林家那边倒是有来看了一眼,知道生了个丫头,拍拍屁股就走了。
林家人心里想的是,如果是小子,就认了,毕竟盛长沣跟着安士君嫁进来,世俗上也算林家人,要是生了小子,就记到族谱里,图个人丁兴旺。
谁知道是个丫头,那就又换了一套说辞,说盛长沣虽然和安士君一起嫁进来,但又不是他林家的后人。
左右都给他们说了算。
也是因此,方橙才想找阿丁婶合作,小地方的女人不容易,特别是独居女人。
桃李村其他人,方橙都不太相信,要么不熟,要么人品不了解。
而且现如今知道吴英姿一直有打听她的消息,那人在暗处,方橙不知道是谁,但总归不会是目不识丁的阿丁婶。
想到这些,方橙再看盛长沣,就觉得有些刺眼了。虽然他也没办法,但他的缺失是客观存在的。
盛长沣和原身,用现在的话形容,都是命不太好的人,但盛长沣至少运好啊。
在私心里,方橙是偏帮原身的,她并不认为原身想离婚有错,当初原身确实心动,但日子过久了,滋味如何,只有自己知道。
三四点钟还有太阳,方橙背着阳光,在晒背,盛长沣站着,身上脱得只剩下一件羊毛衫。
方橙无语地裹了裹自己的棉马甲,她觉得这个温度,再穿这样刚刚好。
人流逐渐多了起来,等待的时候是很无聊的,方橙看出盛长沣好几次想把手伸到口袋里。
想吸烟了。
手已经碰到口袋边了,但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自从第一天回来,方橙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后,就警告他,不要在她面前吸烟,对宝宝不好。
他确实没再在她面前吸过。
不过看他这手势,这按捺不住的样子,瘾应该还不小。
“你能把烟戒了吗?”方橙忽然开口和他闲聊,抱着手臂,眨着阳光下分外灿烂的大眼睛问他。
盛长沣沉默了,没想到管完他抽烟,戒烟都管了,“我不在你面前抽就可以吧。”
“我不想将来孩子的爸爸是这样,”方橙笑眯眯地使劲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看到没,像这样,一口黄黑牙,丑死了,一开口,跟清朝抽大烟的僵尸一样。”
盛长沣原本是有些不悦的,觉得她管太多了,但看到她这个龇牙咧嘴的样子,又没忍住笑了。
方橙就是无聊找他说话,演完了,自己也把自己逗笑了。
她没有一定要盛长沣答应她,他没说行不行,她也不急也不追问,反正她把自己的意见表明了。
两人正相视笑着,摊位外有过路的人来问了,探头探脑的:“烧腊,是什么玩意儿?”
19(2)
方橙立刻“蹦”地一下蹿了起来,把盛长沣吓了一跳。
方橙看都不看他,笑嘻嘻和摊档外的伯伯说,“这些就是烧腊,这是烧鸭,这是叉烧,烤猪肉,烧腊是广东菜来着。”
伯伯似懂非懂的,看着上面挂着的烧鸭和猪肉,闻着是挺香的。
实践出真知,方橙推了推盛长沣一把,盛长沣会意,立刻从上面取下一小块烤猪肉。
“您尝尝就知道了,和我们这边的腊味卤味不太一样。”方橙笑眯眯地说,用筷子夹住盛长沣切下来的一小片,从窗口递给外头的伯伯。
在家里两人就说好的,原本方橙是准备提前切一小盘烤猪肉和叉烧,可以给别人试吃。
但盛长沣跟她说,不要提前切,等有人来了再当面切,不然一盘子放在那里,人心不足蛇吞象,有的人吃了还要吃,浪费。
个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