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橙呵呵的,“多少是比我年轻,比我靓女吧?特能让人宾至如归是吧,回头来嫌弃我没伺候好你老人家了是吧。是不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了呀,盛总?盛老板?”说到最后两个称呼,还咬着牙加重了语气。
盛长沣睁大了眼睛,“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能扯到这里去,还老人家,我也就比你大一岁两岁。”
“还真差点要吵上架了。”方橙撇撇嘴,其实不是很想和他争执这些没用的东西。
不过盛长沣这一通没事找事,倒也让方橙在想,难道真的是她不爱麻烦人,反倒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吗。
可是方橙上辈子接受的,就是不要麻烦别人的教育。
从小到大,父亲和母亲都会因为她惹出的小事情斥责她,久而久之,方橙也就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做个乖孩子,别给父母惹麻烦。
长大后学了心理学,再回头看自己,方橙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极致。
可能是性格的原因,被父母冷漠地对待和斥责教训后,她也慢慢关上了父母走向她心灵的窗口。
后来她父母还在抱怨,说她什么都不跟家里说,不和家里商量。
其实方橙想的,她比谁都羡慕别人家无话不说,亲如闺中密友的亲子关系。
只是成长过程中缺失太多,小时候和父母分开好几年,读书又不在父母身边,那时候经常几个月半年才联系一回。
等到长大后,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跟父母相处了。
盛长沣看她站在一旁发怔,不知怎的,眼圈居然开始发红了。
他心里忽的一空,“哎”了一声,“不是,没有就没有了,怎么还哭上了。”
嘴里嫌弃着,但已经拉着方橙的手,把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着。
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你别哭行不,你一哭,我就心里闹得慌。”
“成,成,你爱打电话不打电话。”
一直坐在床上左看看右看看的小盛意,看妈妈要哭,也抓着爸爸的手臂和身子,“咻”的一下,站起来。
小手搭在爸爸肩上,探着小脑袋看妈妈。
“我没哭。”方橙吸吸鼻子,她就是想到以前一些事,她前世一直在和童年的自己过不去,后来算是有些新的见解,也渐渐学会和自己和解,慢慢走了出来。
本来以为学心理能帮自己,但到底还是只能帮别人开解,无法彻底开解自己。
不知怎么的,忽然心里就陷了下去,鼻子酸酸的。
盛长沣抱着方橙,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说,“这样抱着你,就觉得你这个老婆特别真实。”
方橙嗔了他一眼,觉得这人变脸跟翻书一样,刚刚还不是这副嘴脸呢。
勾勾唇角,靠在他胸膛上,说不得这久违的亲近距离,也让自己神思都放松了下来。
盛长沣捧着方橙的脸,喉咙上下滚动,俯身往下,也急切地找寻那让自己魂牵梦绕的香唇。
谁知道站在盛长沣旁边的盛意,却忽的拧着小眉头,嘴里“嘟嘟嘟嘟”的,朝爸爸发动口水攻击。
嘴里奶声奶气说着,“不要不要……”
她别的话不会说,但“不要不要”,说得特别溜,盛意爱吃甜的,每回方橙拿苦一点的东西给她吃,小丫头都是摇头摆手皱着眉地喊“不要不要”。
小手还“啪!啪!啪!”地在爸爸肩膀背上拍,拽着爸爸的手臂,要拉开爸爸抱着妈妈的手。
盛长沣和方橙这个吻,自然只成了蜻蜓点水,就结束了。
方橙听见声音,推开盛长沣,才看清原来是盛意。
忍不住就笑了,“盛意这是怎么了,这是爸爸呀,盛意不让爸爸碰妈妈是不是?”
说着就过去抱盛意,“好,不要就不要,妈妈来抱我们盛意好不好。”
连女儿都跟他抢老婆?盛长沣脸都绿了一半,盛意皱着一张苦瓜脸,还在对着他颤抖嘴唇,“嘟嘟嘟嘟……”
两片小嘴唇颤抖得,跟表演杂技一样,盛长沣忍不住问,“谁教你的,哪里学的这玩意儿?”
说着还装模作样,拿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肩膀和脸,“臭口水糊我一身。”
盛意现在这个年纪,隔几天就要有点小变化,掌握新技能,某一天忽然发现嘴巴“嘟嘟嘟”会动,就一个人直乐。
接着几天,便一直重复,直到发现自己身上开发出新的小技能。
方橙抱着小女儿亲了亲,“宝宝口水都是香的,别听你爸的!”
盛长沣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在媳妇儿和小女儿这里都讨不着好,套了件短袖衫站起来,往外走,“你们娘俩就合伙吧,我去找夏夏。”
只有夏夏善待他。
方橙在后面,笑开了花。
——
夏夏放了个很长的暑假,虽然知道要去南边,她也不知道南边是哪里,但妈妈一直跟她说了,要去爸爸工作的地方上学。
上就上吧,盛夏一直以为还很遥远,直到他们在幼儿园上了最后一天课,直到她终于放暑假了。
直到今天爸爸回来了!
盛夏才清楚地意识到,她真的要跟小伙伴们说再见了。
盛长沣一回家,盛夏就找了个大塑料袋,搜箱倒柜的,把家里的零食饮料,能装的都塞到塑料袋里。
两只手提着,像个小乞丐一样,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路走得雄赳赳气嗷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