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沣笑笑不说话,“什么晚不晚的,现在还没一点,一天刚开始。”
方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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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年初一,方橙睡到十点才起来。
起来穿着衣服,打着哈欠出来,看到沙发上盛长沣那件皮衣夹克外套,就觉得碍眼。
格外的刺目。
当着他的面,拿起外套,然后把外套罩在他头上,对着他开始撒气。
昨晚她辗转用各种办法想偷懒。
说冷,他便把他的外套套在她肩上,外套下面什么光景,就不言而喻了。
说躺着沙发太小,硌得慌。
他就把她抱着。
他靠在沙发上,她跨着坐在上面,一动不想动。
盛长沣也没有逼她,但方橙后悔了,自己来还能偷懒,指望他,那简直恨不得把她榨干。
盛长沣心情特别好,把外套从头上拿下来,站起来把外套套在她肩上,“外面冷,多穿点。”
方橙想把脑袋缩到衣服里。
“我吃完饭去银河镇一趟,要去扫墓,下午要是回来得晚,你们就先吃,别等我。”
两年没回来,盛长沣也两年没去老家给父亲扫墓了。
前几年去扫墓是大早上,天刚亮他就过去了,去的早,所以中午还能赶回来吃饭。
下午吃完饭再过去,上山下山,再磨蹭一会儿,回来可能天要黑了。
方橙点点头,“之前不是早上吗?”
盛长沣勾起唇角,眼带嘲讽,淡淡的说,“那群叔伯说要等我。”
早上有个叔叔打过来问他,但盛长沣想着方橙没醒,他在外面看孩子,不想把她喊起来,便和他们说先去,他自己再过去上柱香就好。
哪知道那些亲戚头听了,立刻就说要等他。
等什么等,还不是因为现在他有钱了,所以才把他位置架得这么高,把他捧成盛家最出息的人。
以前,也没见他们喊他回去扫墓。
方橙听了撇撇嘴,抱着盛意送他到门口。
走到门口,盛长沣坐进车里,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和老婆说,“后天我想去我妈那里看一眼。”
安士君的墓在桃李村,那时候都是土葬,就葬在离村里不远的山上。
方橙点点头说好,是该去看看他妈妈了,“正好把两个孩子也带过去给她看看。”
盛长沣听了在微笑,觉得这样很好,以前他都是自己去看她,现在有伴了。
送走盛长沣,方橙转过身,便领着两个孩子去了盛华晶家。
去给安士君扫墓,当然也得把盛华晶喊上。
李春花和盛华晶听了都说好,盛华晶有些遗憾地说,“大姐没能回来,要是她能来,整整齐齐去了,她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李春花安慰女儿,“这有什么,你去烧纸给她捎信,让她先开心开心,跟她说以后再带过来,都一样。”
李春花对安士君的印象特别好,多俊俏的一个姑娘,和盛长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是还在,跟她就是同一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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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饭,哄了两个女儿睡午觉,方橙才腾出手出来洗碗。
一边在厨房洗着碗,一边就听隔壁热热闹闹的,好像是很多人来拜年做客。
田浪涛是镇上的,盛华晶又是田杏村的,村里喊一声,都有很多亲戚,过年家里这么热闹,方橙倒是不意外。
他们和林家断绝关系,老盛家也没有往来,所以亲戚少,过年也清静。
但洗着洗着,却听见隔壁说话越来越大声,很像是在争执。
方橙飞速地洗了剩下的铁锅,抽了两张纸,边擦边往外走。
走出去家门口,正好盛华晶家里的客人也都出来。
确实很多人,一窝蜂的得有快十个人,脸色不是很美妙。
李春花也一脸不悦地走在后面,没有骂,但念叨着,“你们大哥命苦,死在战场上当了烈士,他就这间屋子这个女儿,你们还要来跟他要房子?”
人群里果然有人反驳,是个中年男子,“哪门子女儿,亲生的姑娘嫁出去都是泼出去的水,都分不到房子,别提这些抱过来的。”
盛华晶是暴脾气,走出来气势汹汹就想骂人,被李春花拉住。
“哪门子女儿?你们哪门子亲戚?我还没死,我是寡妇,没跟他离婚,他这间屋子就是我的,我爱给谁给谁,我的女儿就是他的女儿!”
“还有啊,你们这群王八蛋,别净想着要好处。这时候说她不是亲戚了,那当初村里要选村委,选妇女主任,大队小队要选领导,你们是怎么舔着脸皮子来求我这个烈士遗孀去给你们走门路的?”
“人家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对我这种烈士家属特殊照顾,你们有个屁?就你们这群人,还想捞个小领导?”
“怎么这会儿倒来说华晶不是我家人了,要不要脸哪?要不要先把这些年吃进肚子里的先吐出来,再来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