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自然有朝廷的官员,有几个人已经走过来,那架势恨不得上来就要绑人去顺天府,不过看到朱筠墨神情一顿,脚步也同时顿住。
宁王世子还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不敢轻易动,净逸和尚微微眯起眼,对这一切尽收眼底。
“遗憾,周施主难道是因为被贬后心情郁结,所以才来宝华寺散心的?”
周恒摇摇头,“就是想看一眼,天竺取经回来的和尚,是不是都能大彻大悟,看过之后还是感到遗憾,劳烦你今后不要以虚云大师曾徒孙的名义做介绍。
也别动不动就效仿曾师祖什么天竺取经,你要知道,虚云大师是徒步从陆路去的天竺。
从京城出发,途径长安、秦州、兰州、凉州、瓜州、玉门关、伊吾、高昌、阿耆尼国、屈支国、跋逯迦国、凌山、大清池、素叶城、昭武九姓七国、铁门、大雪山、白沙瓦城直抵天竺。
三十岁出发历时十年的时间回到大梁国,而你今天所带回来的所为真经,在六十多年前虚云大师已经带回来了,现在就供奉在大同的法华寺中。”
净逸和尚微微眯起眼,盯着周恒的目光与之前有所不同。
“贫僧只是受到曾师祖感召,想要效仿曾师祖弘扬佛法,让我大梁苦难中的百姓,早日脱离苦海,慈悲为怀,难道这有何错误?”
净逸和尚的话让周围的人闻之感动,这是多么大的胸襟,度化众生,让穷苦百姓脱离苦海,如此精神真的是有点儿大师的气度。
周恒完全没在意,微微呲笑一声。
“净逸法师的意思,只要百姓信奉佛教,每天早晚再次诵读经文,就可以让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填饱肚子?可以脱离苦海?
再者净逸法师认为我大梁在陛下的统治下,百姓生活在苦难当中,需要你来拯救苍生?”
最后这句话一出,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那些官员一个个瞬间缩脖子,全都下意识朝后退,这罪名真的是够狠。
不过刚刚净逸和尚的话,如若单独来分析,确实带有这个意思,如若宫里因这个论处,也不为过。
这是怀疑帝王的统治能力,简直是给当朝皇帝盖棺定论的意思,做舔狗吹捧一下也就算了,如此评判净逸和尚还真没这个资格。
果然净逸和尚有些着急了,他咳了一声,脸上带着少有的谨慎神色看向周恒。
“周施主这是为贫僧添加无妄之罪,其实贫僧非常理解,当时在大殿上说明你的命格,贫僧就做好了被你诬陷诽谤的准备,这也是为我大梁大盛世考虑。
周施主可以唾弃贫僧,可以不认同贫僧讲经的内容,不过不要因为对贫僧的不认同将矛头指向宝华寺乃至大梁所有的僧人,度化苍生,慈悲为怀,这是每一个僧人所追求的境地。”
周恒笑了,歪着头看向净逸和尚。
“很有趣,何时我曾说过其他僧人?之前我就说了,作为僧人,你愿意选择怎样的修行方式都是你个人的追求,也是你的机缘,但不要借用他人圣明,尤其是虚云大师。”
净逸和尚微微垂眸,听到这里反倒放松了,赶紧双手合十,口中诵着圣号。
“阿弥陀佛,曾师祖是贫僧愿意用性命追随之人,周施主为何五次三番提及这个,难道贫僧弘扬曾师祖的佛法精神,有何不妥?”
周恒认真地点点头,将颈上的那串佛珠取下来,双手捧在掌心。
“你歪曲了虚云大师的初衷,将一己私欲参杂其中,完全忘记佛法传播的真正意义所在,还真就不妥,另外如若论辈分,你要叫我师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