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不知这是何物啊?”
刘仞杰此时抬头看向周恒,周恒一脸的淡然,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仿佛忧心般看向徐阁老。
如此大医风范,让刘仞杰觉得一阵脸热,此刻自己还想着家族,人家周恒压根是为了救治,就凭着一点,自己比他差了不是一点儿。
“宫中御药房有几块散碎的牛黄,上次盘点的时候,称过重只有三钱,刘某家中有一块牛黄是祖上传下来的,大约有七两重。”
周恒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看向朱筠墨瞥了一眼说道:
“上次世子帮着我找的那几块牛黄,似乎也有四五两重是吧?”
朱筠墨赶紧点点头,心里忍着笑,脸上故作镇定。
“嗯,凑在一起总共有五两三钱。”
周恒叹息一声,“那就一并将所有的都搜罗来,直接让薛老大快马送北山,张二狗制作过一次,他有经验,让他们最快的速度研磨提纯,制成安宫牛黄丸送过来,如若幸运可以做出来三丸。”
方纪忠赶紧伸手拦住,“宫中的咱家跑腿去取,刘院使跟随老夫走一趟吧,至于去北山也让咱家派人去,来回有腰牌速度更快,也不至于被守城侍卫阻拦。”
刘仞杰赶紧跟着点头,毕竟徐阁老是因为他的误诊才病情加重的,此刻也想不了太多,赶紧朝着周恒躬身一拜。
“那徐阁老就拜托忠远伯了,我去取了牛黄就回来。”
周恒点点头,“去吧,我先给徐阁老施针,拖个三五个时辰还是没问题的,你们速度要快,这个信物请方公公带着。”
周恒将自己的那块玉佩摘下来,这是孙老伯给他的那块玉佩,据说是周恒祖父留下的,北山谁都见过,张二狗自然更是知晓。
周恒随手写了一个条子,递给方纪忠。
“那就有劳方公公了!”
说着他们二人倒是没有耽搁,赶紧走了。
出门似乎跟徐家人交代了一番,随后院子里面没了声音。
周恒看向彭玉山和陈振亚,那二人倒是动作快,此刻已经将输液点上了,周恒走过去看了一眼,药剂自然是没问题。
点滴的速度不慢,利尿剂先行给的,床上的徐阁老不知是不是有意识地晃动了两下。
周恒退后一步,“将家人叫进来两个,找东西垫上,来的仓促,导尿管是没特制,利尿剂用了一会儿就会有尿,还是垫好,另外准备接一下。”
剩下的话没说完,这一屋子救治的人,利尿药剂一用上,哗哗这屋里能待人了?
陈振亚赶紧动起来,将门打开,吩咐了一下,有两个小厮走进来,五个儿子一个没有上前的。
周恒感慨地摇摇头,这一听说是接尿,一个个都退避三舍了,徐阁老也算是大梁的教育家,将儿子教育成这个样子,真的不知道反思吗?
那二人一番折腾,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一个拿着夜壶的小子手一滑,夜壶还掉落了,叮了咣当发出很大的声响,门口等候的几个儿子挑门帘就冲了进来。
一进来先看向周恒,见周恒只是在旁边跟朱筠墨坐着,两个御医在床边诊治,脸上就有些不好看,尤其是徐景怀目光不善地盯着周恒看了两眼。
随后看向那两个小厮,脸上全是怒容。
“如若不行就出去,换人进来伺候老爷子。”
那个刚刚打翻夜壶的小子吓得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地不断磕头,看着徐景怀的神色仿佛见到鬼了。
“三爷饶命,小的不敢了,刚才只是手上一滑,求三爷饶命。”
徐景怀冷冷地瞥了一眼,用力一挥袖子。
“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在徐家谁将你们怎样了,这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简直是胡言乱语,来人换两个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