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父亲过来吧,你身体并没有恢复!”
刘仁礼觉得这事儿还是登门好,刚要争论,冯玉蝉已经抬头,收起笑容抿唇说道:
“这事儿听我的,再说我是县主,我问过秀儿妹子,县主比伯爷的官儿都大。”
刘仁礼赶紧举起手,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好好,听你的安排,这样总行了吧?”
冯玉蝉点点头,朱筠墨和宁王府的事儿,刘仁礼也跟她说过一些,这里面有多么紧张的关系,她虽然不清楚,但看着周恒和刘仁礼刚刚的神色也能猜到一些。
“这还差不多,我一会儿去请父亲过来,至于婚礼一切从简就好,我们也不可能在宁王府居住,顺着皇帝的意思,尽快办了婚事,我们也好回通州,这里你不是放心不下?”
刘仁礼顿住脚步,认真的看向冯玉蝉,得妻如此,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行一切听你的,不过先把张怀远叫来,周恒留下的那位朱掌柜我要见一下,这个人脑子绝对活络,将北山都打理的井井有条,通州的各项事物,还真的要他来推动。”
冯玉蝉知道,自己也就能劝住刘仁礼不出去,让他什么事儿不敢能难受死。
因此扶着刘仁礼进入房间,随后就着人叫来张怀远,说了刘仁礼的意思,张怀远随即离去。
不多时张怀远快步回来,身后跟着朱三福。
见了礼请朱三福坐下,刘仁礼一脸的诧异,毕竟周恒刚走,他知道朱三福非常繁忙,竟然这么快找到,显然他就在府衙附近。
“朱掌柜辛苦了,你这是在府衙附近?”
朱三福笑着擦擦脸上的汗,胖子就是汗多,这样的天气更是汗如雨下。
“按照公子的吩咐,在通州我们买了一个院落,这样勘测的人员,还有京城之后过来的老师都能有个居所,院子就在府衙东侧,隔着不远。”
刘仁礼想了一下问道:
“刚刚周恒急着走,不知道是否跟你交代过,这边施工是一方面,修路的募集也需要做起来,这个你有什么想法?”
朱三福似乎早就猜到刘仁礼要问这个,赶紧起身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摞纸张,递给刘仁礼。
“小的来通州也有几天了,这些天将人都放下去,仔细调查了通州的一些情况,这是整个通州四个县所有乡绅的名录,朝中是否有做官之人、人口数量、土地位置、数量、房产等等,能调查的全都统计清楚。”
刘仁礼一怔,这些东西他之前也让人弄过,当初是府衙派人下去调查的,不过报上来的数字他一看都不符,虽然各地实际与黄册有所出入是见怪不怪。
可乡绅家中,受着在朝为官的亲戚蒙阴,是享受免税的,如此一来虚报的土地还有很多作坊,完全就是黑户,这样让原本收入很低的农户承担了绝大部分的税负,这是非常不合理的地方。
不过他想的很好,实施起来非常困难,毕竟谁都不愿意得罪当地乡绅,当官的如若遇到问题可以离开,或者是升迁,可这些乡绅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他们才是通州当地坐地户,得罪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几个月调查多次,数字每次都不一样,可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朱三福来了才多久,能知道如此准确?
带着诸多疑问,刘仁礼翻开那些单子仔细看了一遍,越看越是瞪大眼睛,不时地抬头看向朱三福。
这些东西,细到菜园都罗列进去,哪里有房子租赁租金是多少,这些数字让刘仁礼乍舌。
“你们就用了几天的时间核查的,是否有误?”
朱三福笑了,虽然在笑不过刘仁礼能感觉到朱三福的认真。
“刘大人放心,公子交代的事儿,自然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我派下去近百人,全都是从周边仔细调查,并且亲自丈量的,一定比黄册里面详尽,估计这些乡绅自己,都不一定知晓的如此多。
当然公子的意思是,先不去管乡绅的意图,皇帝圣旨已经下来,您和香河县主就筹备婚事,这边我们会在秋收之前开始收地,现在测绘虽然刚开始,土地多存一些是没错的。
只有我们动起来,这些乡绅才会敏锐地发现问题,您也不用多说,就让他们打听,府衙这里越是遮掩,越是让他们觉得事情很大,并且有利可图,等我们掌控一定量的土地,这时候再说其他都是我们掌控主动了。”
刘仁礼仔细想了一下,这才点点头,朱三福是个真正干事儿的人,这手资料可信度极高,之后统计黄册也可以按照这个来,如若是进行交易,也能得到税负确实是一举多得的事儿。
“那就开始收购吧,如何操作我不参与,我在养病自然谁都不见,府衙里面的人我也会吩咐下去什么都不透露,至于圣旨的内容,我想方公公临走时候说的那番话,自然会被传扬出去。”
朱三福笑嘻嘻地朝着刘仁礼拱手施礼。
“还没恭喜刘大人,现在什么都没有您的婚事重要,我想众人都能理解,那小的先告退了,随时进展如何会派人来通知,不过白日里就不再过来了,有什么事儿我晚上过来。”
刘仁礼点点头,朱三福起身告退。
......
翌日一早,周恒刚睡醒,伸着懒腰刚坐起来,就发现床前站着一个人。
这个发现让周恒一哆嗦,瞬间人也清醒了,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听到声音,那人转身朝着周恒拱手。
“扰了周伯爷清梦了!”
周恒揉揉眼,这才看清来人,他一脸的惊讶,来人竟然是庞霄。
薛老大就在自己跨院住着,他能完全发现不了,可见庞霄的功夫真的是出神入化,周恒赶紧起身整理衣衫。
“霄伯!之前就知道您回来了,怎么一直没露面?”
庞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身宫中管事太监的衣衫穿在他身上并不突兀,手上拎着一个面皮,随着动作不断乱颤,周恒眼睛一亮,难道这就是易容术?
“毕竟回京的事儿没有公布,自然不能露了行踪。”
周恒恍悟,瞬间想到之前宁王的交代,不过这事儿的时间可是够长的,算下来已经快两个月,显然朱筠墨他哥哥的墓地常年有人守护,不容易下手。
“霄伯既然过来,那就是已经安排妥当了?”
庞霄点点头,转身丢给周恒一个包袱。
“还要伯爷委屈一下,换上衣衫,跟老奴走一趟。”
周恒没多说啥,这是一早答应的,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拎起来包袱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套厂卫的红色服饰。
周恒赶紧换上,整理了一番从屏风后面出来,看向庞霄眨眨眼问道:
“我不用带着薛老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