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秦月没有听清,接着就被人喊醒了,秦月睁开眼,就发现男人一脸担忧的坐在床边,见她醒来,才轻轻松了口气,低声道,
“怎么了,又做恶梦了吗?”
秦月猛地扑进男人的怀里,身体控制不住轻轻颤抖起来,男人只以为她是被噩梦吓到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
“不怕,丫头乖啊,我在,我在。”
秦月一颗紊乱的心,在男人的安抚下悄悄安静下来,刚才那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她以为那是真的,现在想起来,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还在,那种就像是被毒蛇缠上脖颈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苍白了,太真实了!
“文琰。”
过了好久,秦月才轻轻唤了一声。
男人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不怕,都是梦。”
秦月没说话,过了很久才道,
“文琰,如果,如果我说,我看见了真正的沈晴月,你信不信。”
男人手上动作一顿,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许久才低声道,
“你想说什么?”
秦月又是抱着他良久不说话,就在男人以为她睡着的时候,秦月突然出声道,
“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沈晴月她并没有死,她藏在这幅身体了。”
男人的手突然收紧,然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男人低声道,
“是不是因为怀孕,胡思乱想了,如果她没有死,你怎么会来这里,别想太多,现在活着的是你,是秦月!”
秦月也答不上来,但是那种感觉,她无法形容,特别是梦里那会儿,她就觉得自己是在跟沈晴月抢身体,稍不留神,她就有可能从这世上完全消失,她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幸福,怎么可能让它流失,她很自私,她想跟男人一起厮守,一起抚养孩子长大,即使占据着别人的身体。
“来,躺下。”
男人一边说,一边将她放平,揽在自己怀里,自己也随着躺下,她扭过头轻轻在她额角吻了一下,道,
“我以前,没有护好你,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错误,我很后悔,后回到这两年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你,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行尸走肉,除了经营公司,照顾小煜,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
秦月认认真真的听着,这是她第一次听男人提起那两年的感触,心里有些心疼,又有些开心。
“但是见到你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我想弥补过去,想跟你一起期待新生命,然后一起慢慢拿变老,什么都不能阻止我,你明白了,即使是死去的沈晴月,就算你有一天消失的无影无踪,穷尽天涯,我也会将你找回来,你信我吗?”
男人的样子无比的认真,秦月突然就信了,因为这份执着了两世的爱,让她相信了奇迹的存在,既然老天让她再一次站在他面前,就绝不会那么残忍的将他们再拆散。
“我信。”
秦月听见自己空灵灵的声音,清澈,却充满笃定,男人微笑的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声道,
“睡吧,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月也对他笑了笑,然后轻轻合上双眼,文琰,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是吗?
男人只是握紧她的手,坚定的不容拒绝。
一墙之隔,马尔斯脸色苍白的睁开眼,胸口前的血红色水晶还散发着淡红色的光芒,他伸手拿起水晶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然后诡异的勾起唇角,他已经将另一个灵魂唤醒,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真是令人期待,
另一个灵魂竟然比他想象的强大得多,假以时日,吞并现在的魂魄是迟早的事,真是奇异啊,如此独特的双魂体格的人类,他是决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不然刚刚也不会出手。
只不过,马尔斯皱起了眉峰,现在有那个男人在这个女人身边,他几乎不可能得手,该怎么做呢,他皱了皱眉,突然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的眼神散发出一阵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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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寿街的一家咖啡店,司连珍搅动着被子里的咖啡,目光淡淡的看着对面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整整两年,她已经快要忘记这张脸了,却没想到他还活着,活生生的坐在她的对面,优雅从容的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即使两鬓斑白,也依旧不影响他的风度,这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她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秦振中端起手中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皱了皱眉,放下杯子缓缓道,
“这个老板应该是不是换了,以前的老板从来不会在白咖啡里加这么多奶精。”
司连珍一愣,随即微微笑了笑,
“这么多年了,你的嘴巴还是这么叼,这家的确是换老板了,以前的老板出国了,就将这家店盘给了他的一位朋友,已经快两年了。”
秦振中微微一顿,随即缓缓笑了笑,
“难怪。”
说完又看了司连珍一眼,沉默了很久才道,
“你经常来这里吗?”
司连珍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抿了一口咖啡,才道,
“振中,我们似乎很多年都没有坐在这里聊过天了,上一次,好像是敬堂结婚的时候,一晃都六年了,真快啊。”
秦振中垂了垂眸子,缓缓道,
“谁说不是啊,今天早上看见头上新冒出来的白头发,我还在想,我怎么突然就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他的话外音,司连珍不敢妄加猜测,只是低声道,
“这两年,你去哪儿了,你的腿······”
“没事,中风后遗症。”
秦振中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秦家败在我手上,我自然没有脸面再待下去,这些年我一直呆在这里坐井观天,当初的激情与壮志,已经打磨的丝毫不省,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这句话一点不假。”
司连珍垂了垂眸子,许久才道,
“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吧。”
“不走了,落叶归根,能走到哪儿去,更何况——”
秦振中没有再说,而是端起咖啡,小口小口的喝着,司连珍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成拳,却没有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分毫,她一向善于伪装,在他面前,她已经伪装了三十多年,不在乎用这点时间,来换取更多······
“你没有带他来吗?”
许久之后,秦振中才说了这么一句,司连珍有些抱歉的笑了笑,道,
“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闻言,秦振中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早就在预料之中,也或许根本就不在乎。
“没关系。”
秦振中声音淡漠,过了很久之后,才道,
“你应该知道遗嘱的事儿吧。”
司连珍身体一震,心道。终于切到正题了!
她很好的掩饰住她的情绪道,
“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好像文琰去找过周律师了,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秦振中并没有抬头去探究她的表情,他只是低着头,在想着什么,司连珍猜不透他的想法,又道,
“我就有些奇怪,那份遗嘱既然是秦老爷子留给秦月的,现在秦云不在,不应该是敬堂这个丈夫来继承吗,可是那个周律师,根本就不愿意见我们,说这份遗嘱,与司家无关,这就笑话了,跟司家要是无关的话,跟文家就更没关系,现在他摆明的跟文琰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振中并不像她这么激动,似乎早已经料到结果一样,道,
“因为小月的尸体是他处理的。”
拦着司连珍震惊的目光,秦振中不急不缓道,
“周莫庭是老爷子当时钦点的法律顾问,我曾经私下跟他谈过,他说老爷子曾经有交代,如果小月遭遇不幸,那么能完整保存她尸体的人,拥有部分调动权。”
“这太可笑了!”
听到这个荒谬的,简直像是笑话的说法,司连珍禁不住冷笑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先得对当时灭火的消防员来,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秦振中却没有放松心中的怀疑,他淡淡地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道,
“当年,小月到底是怎么死的。”
司连珍心里微微一惊,随即装作诧异道,
“不是意外失火吗,我
们去的时候,整个楼都烧的差不多,后来据调查不是说是应为保险丝漏电吗,这也怪那些负责修检的人,拿人钱不办人事,要不然,也不会——”
说到这里,脸上也有几分伤感,秦振中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许久才道,
“阿珍,这些年,我可有愧于你?”
有愧?呵呵,岂止是有愧两个字可以说的完的,,司连珍心中冷笑,面上却有些柔弱道,
“振中,你这是什么话,当年要不是你,我说不定早就饿死街头了,我很感激你收留我,给我安排一份工作,”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一下,道,
“我知道,你并不期待敬堂的出现,那对你来说,只是个意外,但是你对他,我看得出来,你对他是真好,我没什么不知足的。”
秦振中看着她扮演的这个贤妻良母的形象,嘴角突然冷冷的勾了起来,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存简单的心思,只怪他当时太年轻,他微微闭上双眼,许久之后,才缓缓挣开,然后看着眼前的女人,淡淡道,
“你是我所有女人中,最像她的,也是最懂事的,所以,我把秦月交给你,我很放心,可是你把人给弄哪儿去了,阿珍,我从来不知道你的野心有一天会膨胀到这种地步!”
秦振中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紧紧地抓住了司连珍的命脉,让她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余地,司连珍被这一串质问弄傻了,很久之后,才微微回神,小心的收敛起紧张,冷声道,
“振中,说话可是要将凭据,秦月是怎么死的,你若不信,我们可以找当时的法医出来问问,看是不是我做的手脚,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秦月根本不是你的女儿,你为何,对她这么上心,难道说······”
司连珍声音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秦振中没什么表情的脸,缓缓说道,
“难道你对当初的事后悔了?”
“当初的事”只有秦振中才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很快又紧握成拳,看着她精致的眉眼,微微勾了勾唇角,缓缓道,
“有些事,我很早以前就想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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