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博学,下官着实班门弄斧了。”石茂一听,嘴角上扬得更胜几分,继续道:“既然大人都知道,可愿意尝试一二?”
“怎么,林州有什么勾栏美人是萧城所没有的?”司炎修放下杯盏,随手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看起来有着往日没有的散漫。
“大人说笑了,萧城的美人带着一股能挑起男子征服欲的傲慢,可林州的美人却有着小鸟依人般的乖顺,不能同日而语。”
“哦?那本官倒是来了兴致,不知这灯船什么时候营生?”司炎修嘴角勾起,询问。
石茂一听正主竟然意外的有兴致,小心谨慎的模样也微微有丝丝放松,回答道:“大人,您说什么时候营生,她们便什么时候营生。”
“好,刚好本官奔波一昼夜也觉得身心疲惫,这会就走吧。”
说完,司炎修不着痕迹地瞥了身后屏风一眼,起身跟着石茂朝酒楼外走去。
凌子萩等着外面再也听不到脚步声,转而从屏风后闪出。
她微微扬眉,扫过桌上司炎修喝过的杯盏,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以为这堂堂大理寺卿是个什么正人君子,看来也是个见色忘义的混蛋,竟然当着我的面去妓/院?真是够了!”
说完,凌子萩的肩膀又垮了下来,她瞅了眼窗外尚早的天色,沉吟片刻,她转身离开酒楼。
茫茫暮色包裹住林州河畔,波光粼粼的水面随着晚风的抚动泛出金色薄箔,悠闲泛舟的渔人挑开斗笠欣赏这一刻难得的美景。
他身后坞内,隐隐传出的男女调笑声给这夜色增添几分旖旎。
“大人,这是梨落姑娘。”
司炎修坐在船坞内一处隐蔽华丽厢房中,手中杯盏还未碰到嘴上,厢房的门便被推开,同一时间进来的是一身穿着淡黄色罗衫的妙龄少女,微微低垂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欲语还休的媚态。
“梨落?”他勾唇,道:“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如果是落花是不是更显娇弱,好名字!”
“哎呀,没想到大人的文学造诣也如此厉害,梨落还愣着干什么,不快点给司大人上酒?”
坐在司炎修身边的石茂,一直在观察着司炎修的反应,在梨落刚进来的时候这个大理寺卿那淡然的表现他险些以为他这一计要失算了,直到这诗句一出,石茂便知道这事儿或许能成。
“奴家这就来。”梨落挑起兰花指把垂在脸颊上的青丝勾在耳后,缓缓抬头,当眸眼不经意瞥过对面手持杯盏面色微显肆意的男子后,挂在眸眼上的盈盈笑意竟然有一瞬的恍惚。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石茂似乎没察觉梨落的反应,再次催促。
“喏!”梨落连忙收回思绪,上前几步拿过桌上帕子绕在小铜炉的耳上,提过烧酒,给司炎修和石茂各倒了一杯。
“大人,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烧,一般的地方买不到,您尝一尝。”石茂把面前的酒杯执于唇边,客气得想跟司炎修进酒。
司炎修淡淡瞥了一眼,拇指微微一挡,里面的酒如数进了嘴里。
“梨落。”石茂开口喊着梨落的名字。
梨落意会,正打算再次倒酒,司炎修探手把酒盅口护住,眸眼依旧带着来时候那般的漫不经心,语气却已经开始变得严肃,冰冷道:“石大人为官也有二十余年了吧?”
“是的。”石茂有些不知所措,方才还好好的男人,怎地就突然变了脸色。
“蔺国律法有规定,皇城官员派往地方彻查案件不得与地方官员交往过密,石大人如此是想我违背圣人的意思,还是有着拉人下水之嫌?”
“哎呀,司大人误会..下官真的是见您奔波劳累想让您放松片刻,多休息,您若是这么想。”
司炎修嘴角勾起,脸上又恢复方才的惬意,回道:“我方才只是想提点石大人,这些事情最好是没有,若是有。”
突然他话说到一半,一阵眩晕感袭来,紧接着司炎修双眼一黑,唯闻「咚!」一声,整个人直直匍匐在梨花木桌子上。
石茂望着眼前的一切,眉梢微挑,似乎是早都预料到了,方才还挂在脸上那股子谦卑顿时变成一副傲慢的神情,眼神鄙夷地扫过扑在桌上双眸紧闭的男人道:“吓唬我?我看明个你就该求我了。”
“梨落。”他抬眼,望着站在对面的女人,见她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道:“今个怎么回事儿,心不在焉的?该干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梨落连忙点头,放下手中酒壶,上前几步挽住石茂的手臂,语气娇嗔道:“石大人,奴家知错,奴家明白的。”
“哼。”石茂冷哼一声,面色在梨落的顺从下,稍作缓和,道:“伺候男人这种下作事情,你最拿手的了,明天我来的时候,该怎么做你知道的。”
说完,石茂伸手狠狠捏了一把梨落的胸脯,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转身出了房间。
地上温酒的铜炉还徐徐冒着热气,梨落呆呆地望着面前紧闭的门扉,过了半晌,她回眸望着还匍匐在桌上的呼吸均匀的男子,眸眼划过几抹暗淡,徐徐开始褪下身上的衣衫。
“石大人的这美人计手段不太高明啊?”
梨落的外衫已然尽褪,手刚搭到腰衿的时候,司炎修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手中拿着杯盏,眼神冰冷地望着对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