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汉很执拗,月良和月兰也无可奈何。
陆一白点点头,道:“吴伯请讲。”
“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来历,也没有听你说起过以前。或许,以前的事情你不想再记得。但是,你忘记并不代表别人也会忘记。”
陆一白点点头。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因为自从你来这里养伤,朱仙镇至少来过三拨人找你。”
陆一白一怔,道:“吴伯从来不去镇子上,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月良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唯一的遗憾是脑筋不太灵光,他分得清是非,却分不清善恶。自从留你在这里养伤,我就让月良每逢一五都回来一趟。朱仙镇不大,他当学徒的那家客栈又是镇子上唯一的客栈。月良心直口快,无论看到什么,都会照说不误。”
“吴伯为何不让月良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因为我能看得出来,他们想找到你,你却不想见到他们。我还知道,那些人都是武林中人,而且行动很隐秘。那时候你的腿伤还没好,我若是赶你走,未免也太不近人情。”
“为什么偏偏在今天赶我走?”
“月良的那点月钱,无论如何也不会去买一只鸡还有一壶酒的。我本以为风声过去了,就想着给你置办点衣裳,如今看来,有些人找不到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风过去了,水却不静。
“现在我回来了,我带你们去安全地方。”
吴老汉摇摇头,他很清楚,带着一个腿不能走路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山路的,吴老汉气喘吁吁地道:“我不行啦,你们走,我留下。”
“不行。”
“不行。”月兰和月良异口同声地喊道。
“我的伤我知道,若带上我,你们谁也走不掉。”
陆一白一脸木然道:“吴伯说得对,若是等到穿丧服的人来了,咱们就都走不掉了。”
月兰疯了一般,一把抱住吴老汉,哭喊道:“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就是死也不会丢下爹爹的,要死大伙一起死。”
月良愣住了,看看吴老汉,又看看陆一白,道:“一白哥,你想想办法吧?”
陆一白查验了以下吴老汉的伤口,说道:“腿上的刀伤已经砍断了筋脉,吴伯怕是命不久矣。”
“胡说。”月兰一下子跳起来,恨恨地推了陆一白一把,“我爹可是为了保护你才受的伤,你却见死不救。我真是瞎了眼,当初就不该救你的性命,让你在河里冻死淹死,让野狼把你叼了去。”
吴老汉的脸色煞白,瘫坐的地方已经渗出来一大片血迹,强挺着一口气嘶吼道:“快走……快走……”
“走?往哪走?不如我接你去阴曹地府走一遭吧?”一个阴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众人回头,猛地瞧见不远处的山岗上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一身白衣,额头上也缠着白布条,竟然是一身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