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光禄寺门口激起灰尘无数。膀大腰粗的厨役在赤手空拳的卫士面前毫无战斗力。大部分府军前卫的卫士身上都有军功,那是在草原上和鞑靼人厮杀得到的。对卫士来说,会点皮毛功夫的人连草原上的牦牛都不如。想当初他们每次打赢仗,牦牛就是他们的胜利品。徒手制服牦牛是发家致富的技巧。
一盏茶的功夫,许多人在地上打滚,嘶声裂肺地求饶。上前讨公道的礼部官员一样挨打。五城兵马司的人不敢进去,顺天府的衙役躲得远远地。紧急调来的五军营只是驱散看戏的人群。
李东阳意识到:太子亮刀了!
“送我去太医院。”李东阳当机立断。
老张愣了愣,飞快踩着脚踏板把李东阳送到礼部右手边的太医院。
李东阳让院使把脉,以耳疾、昡晕等疾病名义向弘治帝上疏请求辞职。弘治帝不准。李东阳跑到房山县为自己挑选墓地。
“老张,你都和李阁老说了些什么。把李阁老吓得买墓地去了!”被牟斌一顿臭骂的毛总旗找到老张。
老张无辜地摇摇头:“我按照上头的意思给李阁老透露消息,没有胡说一句。”
毛总旗拉起脸:“将功补过,骑上你的三轮车守在李府外头。可别让李阁老出事。”
光禄寺庙小,又查出几百名冒名顶替的厨役。府军前卫的粗暴举动只是让御史颇有微词,礼部安静的没人站出来抗议。
“上一个跪在乾清门抗议的傅尚书还关在刑部大牢。殿下尚太祖多矣!”礼部左侍郎张华愁眉苦脸。
谢铎“呸”了一声。“一码归一码。傅瀚持身不正,又不是殿下打击报复他。如果他真没背后搞事,闵大人早就查出他冤屈放人了。”
有人站左侍郎,有人认可右侍郎谢铎的话。礼部尚书的位子眼看着就要空缺,新一轮的人事调动即将开始。礼部官员摩拳擦掌,大家都想往上动一动。
刘健和谢迁没精力管礼部的事。李东阳一副得了重病即将离世的模样,多日缺席晨会。太子政务倦怠,以有很多天没有批阅奏折。堆积如山的政务让他们累得差点趴下。
“小爷,他们凑了五十艘宝船从天津离港。宝船将会在太仓港停留几日。江南凑得的货物已经装满太仓港的仓库。”谷大用把死士送来的情报告之朱寿。
朱寿摸摸下巴:“有没有派人在江南造势,让他们每家都大出血?”
“小爷放心。程家和徐家吃了那么大一个亏,我们的人没出手,他们两家就开始鼓动多出货物。程掌柜甚至给唐寅去信,让唐寅临摹了几十副画作。”谷大用回答。
朱寿胸口一塞,几十副唐寅的画作!
“通知下去,在他们和日本人交易后在行动。本宫要他们的货,也要日本的金银。”朱寿大力拍击桌子,叉着腰恶狠狠地说。
“奴才马上发电报通知他们。”谷大用飞也似的离开。
谷大用前脚刚走,黄伟后脚进来。“小爷,银子何时才能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