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却早已经听惯了这些求饶的话,他皮笑肉不笑的一手按住王二极力想要蜷缩的手指,一手高高的举起菜刀:“要怪就怪你自己,下辈子托生好个人家,我还伺候您大爷玩几把!”
寒风刮过刀尖,凛冽的光晃得王二眼晕,他紧盯着那把菜刀,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
一股子臊臭味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只见他****一大片。
王二听不清周围哄笑的声音,只闭上眼睛,道了一声:吾命休矣。
“别,别,别砍!”
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它微弱,而显得有那么点没底气。这声音熟悉啊,王二眼泪直流着嚎了一声:“沈大伯救我,救我!”
这是自己三番两次上门坑骗的沈家人,他也觉得愧疚,可浓烈的求生欲望占据上分,谁还管什么脸面。自个儿三十啷当岁,却好意思管四十出头的沈成喊大伯。
他恨不得爬到沈成脚底下给他舔鞋,只要这人能救救他。
沈成面对这些人,双腿也是打颤,他习惯性的弓着腰,却又往前站了一步:“好汉,别砍他。”
这一边,杨承礼顾不上朝着沈成投去钦佩的目光,便是道:“这孩子是我村中晚辈。”他拱了拱手,接着道:“诸位好汉,有事好商量,和气生财才是啊!”
荷官手里的刀抖了抖,只拿眼打量两人一眼,便判定这二人穷酸,根本还不起钱。废话不多一句,又一次举刀便要砍下。
沈康当即连考虑都来不及,心里只想着不能让沈成贸然多话以免他惹祸上身,开口便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当街砍人手足,还有没有王法了!杨相公!咱们刚才从衙门见过县尊大人,看来是得回去一趟,同县尊说说今日这事了!”
荷官本就迟疑,只听沈康半句话,便停下了落到的手。王二吓得浑身一抽一抽的,只觉得这一会举刀,一会放手,一会儿举刀,一会儿放手,实在是,太他娘的吓人了!
荷官撇着嘴站起身来,未想到这几个穷酸竟然还有秀才公,且还认识西平县尊?
他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着?你们是打算替他还钱不成?”他顺手将菜刀递给身后的壮汉,一摊手道:“三十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列位,拿钱。”
沈康冷哼一声道:“还不还钱我们说了算,想不想要钱,就是你的事了。”
“怎么说?”
沈康斜睨了王二一眼,只见王二眼神中全是恳求,他再看向荷官,道:“容我们与这厮说上几句话。”
什么是大爷?有钱的是大爷!
他沈康有钱,替不替王二还债,全在他一念之间,他才不会为了这个小人说什么软乎话。
这位荷官常年混迹赌场,说是阅人无数也不过分,只一见沈康那做派,便断定这小子有钱,而且全然没将三十两银子看在眼里。
说到底,他不过是求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