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的人已将之前十人各自的箭头整理归类完毕,箭都有各人姓名,根据之前的规则,很快便能统计出来。
耿攸军是什么人?他看着第二轮马开始,俗话说“无第一、武无第二”,对于这些披甲执剑之人来说,岂会在此时打退堂鼓?
“这是哪里话?此处地形特意设置,弟兄们并不熟悉,岂有不用向导的道理?”,耿攸筠望着他的属下,意味深长道:“既然二位向导号称‘飞马神箭’,我的这帮兄弟正好借此机会讨教讨教,谁也不要留情面啊”。
底下之人立刻领会了指挥使大人的意思:“这是摆明了告诉他们:若是真有那本事,给老子一定超过这两位所谓的高手,千万不要再留情面”。
“废话少说,开始吧”,耿攸军确信自己的话都传到了这帮千户、百户的耳朵里。
“咚咚咚……”,二通擂鼓声起,第二排人马立刻前备战,新的一轮较量立刻开始。
不用说,在最前面的依旧是都督府那两位号称‘飞马神箭’的向导。
两军对战,士气至关重要、口号至关重要、动员至关重要,等等,都很重要……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莫过于“实力”二字。
若是没有实力,其他的只是鼓噪一时,却无法久远,可谓治标不治本。
果不其然,第二轮的较量与之前的十人十骑并无多少差别:山道也过了,铁丝也穿了,断桥也垮了,十支箭也全部射出。
可无论骑术、射术都不及都督府那两位‘飞马神箭’,人家二人回到原点时,还有空余时间观看身后十人的“表演”。
好在这十人十骑,全部过关,没有拖后腿,相前一排,总算是挽回了点面子。
耿攸军脸色微微不悦,看来这五十五人要超过二位向导的,恐怕是不可能了。
而那都督府的百户则兴致颇高,只是因为自己的品阶太低,不敢在三品指挥使大人面前嘚瑟,可心里早美的冒泡:这牛皮还真不是吹得,能超过这两位‘飞马神箭’的人还未生出来呢……
当第三通鼓声敲过后,第三排的人马立刻前,只是此时大家的兴致渐渐低了下来:超过二位向导是不可能了,如今只求能过个通关烧高香了。
如此再三,五排人马纷纷前,果不其然,无论骑术还是射术,数十名千户与百户,目前无一人超过所谓的“飞马神箭”二人。
不过好在大多人还算身经百战,除了第一批被耿攸军替代的人,还有两名被刷了下来。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只是不知三位垫底者,之前的军功是如何取得:靠了祖?靠了关系?图了虚名?
天下之事本如此,真真切切、彻彻底底能说明白的,有几件?
“兄弟们,这是最后一排,总共五十五人,之前每排十人十骑,最后剩下五名兄弟”,都督府的那名百户笑道:“这人是少了下来,不过地儿更宽敞了,大家卯足了劲,超越二位‘飞马神箭’向导的重任交给你们啦”。
都督府的百户话外之意,众人皆是听的明明白白:之前五十人都未超越,剩下这五人岂会得胜?
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自然没有了多少兴致,只是指挥使大人在一旁板着脸,只得才挺直了腰板,默默的看着最后一次较量。
“咚咚咚”,连那擂鼓之人都似乎少了几分力气,原本一次简单的操练遴选,双方暗暗使劲,但这场较劲却是没有悬念的。
“准备,开始”,都督府的百户一如既往的喊了一声,两位‘飞马神箭’向导立刻向前奔去,身姿异常轻快:最后一场了,赛完可回房喝酒喽。
末排最右侧,仲逸早已准备完毕,他下身使劲,身体微微前倾,目视前方,在马脖之轻轻拍拍,似乎在说着什么。
对于他来说:这最后一排,等的太久了。
见导向奔去,其他四人立刻策马尾随,宗武嘴角微微一笑,跨于马而扬起鞭,左手持弓、右手牵绳,马儿抬头一声鸣,追风而去似戏鞠。
斜坡、越巨石、掠土坑,只见身后尘飞扬……
原本以为无戏可看的众人立刻瞪大了眼睛,都督府的那名百户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脸的得意劲不经意间已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最为激动之人莫过于身为指挥使的耿攸军,他不由的靠前几步,渐渐沉下的心思又缓缓回过神来,心却是连连叫好:“好小子,这次能否超越,看你的了,给老子争口气……”。
“嗖嗖”数声,几支快箭顿时扎在靶心、稻草人头、木桩白圆圈内。
众人寻声望去射箭之人正是:宗武。
“乖乖,了不得”,耿攸军暗暗惊道:身在马背之人,却是迎面仰天,随意数箭,皆是连连发出。
二位‘飞马神箭’向导已从山道而下,不远处便是那形态各异的铁丝,他们似乎觉察到其的异象,刚欲回头看一眼,却见眼前一阵快风而过。
宗武已越过二人,最先来到铁丝前。
只见骏马行如踏花,垂鞭直觅清风,在穿过铁丝的一刹那,宗武取出最后三支箭,应声而发,不偏不倚,三箭直穿靶心,真是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不偏不倚,马儿已过铁丝,直奔斜坡断桥而去。
身后的‘飞马神箭’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多年的稳操胜券,此刻岂容拉下?
只是,这才穿过铁丝,却听的前面一阵叫喊之声。
一切都晚了。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如今一语成谶,看来,从此‘飞马神箭’的称号要易主了。
在此之前,宗武早已看出此处地形,此刻,他垂鞭直奔而去,跃斜坡追风而,断桥边一道弧线抛起,坑内尖尖的木锥似乎连一丝察觉都没有……
稳稳当当回到原点,只因猛地勒住缰绳,骏马前蹄腾空而起,仰天而鸣,马背之,一个雄姿英发的身影随风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