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站起来道:“建奴反复无常,而且他们根本不提还辽沈等地之事,只将他们根本没有占据的河西还回来,这样的意思难道各位都不懂吗?”
黄克缵道:“只怕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意懂吧。建奴占我城池,杀我边民,即便是自缚前来,饶与不饶,还在陛下一念之间。如今只是让出我大明固有之地,各位竟然要准其求和,是想等两年了再来一次萨尔浒吗?哦,萨尔浒现在已经是建奴之地,那你是想再来一次萨尔浒一样的山海关吗?或者天津?”
这话说得极毒,王洽立即跪倒道:“陛下,臣等绝无此意。只是圣人言,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臣等以为,既然可不争,我大明君子之国,以德报怨。不如让建奴俯首称臣,以安天下。绝无黄尚书所说之意。”
他匆忙之间说话,却让朱由校这个不大精通孔孟之道的人也抓住了漏洞:“圣人还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如何连这句话也忘记了?”
在这春寒之时,王洽却汗出如浆,知道自己一时说错了话,却没办法再解释,只能不停叩头。
方从哲上前道:“王御史语出无状,请陛下责罚。”
朱由校道:“右佥都御史王洽,转任北直隶巡查使,即日出京巡查各地减租情况,无谕不得回京。”
王洽面如死灰,叩头谢恩后神色木然地出了大殿。其他几个御史见皇帝竟然直接将王洽贬官扫出京城,却无法和皇帝求情或者论理,都呆着不敢再出声。
朱由校道:“传旨给近卫军参谋部,对建奴继续紧逼,不给他们喘息机会,一直到建奴愿意投降为止,没有条件的投降,朕要在两年之内解决辽东之事。”
黄克缵道:“臣为陛下贺,为大明贺。前方传来消息,建奴粮食不足,而且本来和建奴眉来眼去的蒙古内喀尔喀部已经和建奴疏离,而本来已经决定今年要和建奴结盟的科尔沁部也已经将结盟之事延后了。”
朱由校想了想道:“科尔沁部,好象皇太极的妻子木布泰就是这个科尔沁的。”
黄克缵道:“陛下,这事臣倒是不知道,要问锦衣卫才知道。”
骆思恭上前道:“陛下,皇太极妻子博尔济吉特氏,名哲哲,这个木布泰臣倒是不知道。”
朱由校挥挥手道:“先不管这个,是那林丹汗让这些蒙古人转变态度了吗?”
骆思恭回道:“林丹汗改奉红教以后,很多蒙古部落都开始和他疏远,已经不大听他的号令。这些部落之所以改变态度,是因为在陛下的亲自指挥下,我大明在辽东将建奴打得狼狈不堪,蒙古人也是会看形势的,当然不愿意和必败的建奴勾结了。”
朱由校生受了这个马屁,笑道:“那边断了和蒙古人的勾结,这边又无法侵入朝鲜,建奴的日子不好过呀。不过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放松警惕。你们锦衣卫在辽东继续打扮消息,策反汉人,而和建奴一向不和的叶赫部人也可以联系一下,虽然他们已经被建奴吞并了,但叶赫人和建州人总还是不同的,说不定到时有意外之喜。”
骆思恭道:“臣正好有事要求教陛下,对于以前投降了建奴的汉军将领,如果他们有弃暗投明之意,找到了我们,那我们应该如何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