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姨娘在保定听说儿子这边婚事没人操持后,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因知道自家身份,便在临近状元府租个了小院,每日低调进府照看。
不想便是这样也会被御史盯上,弹劾状元公持家不严,让下堂妾掌家。
张家便再次派了仆妇过来,而二房也反应迅速,请了沈渔妻子温氏作为族中长辈过来主持,又有徐氏身边得力嬷嬷帮衬。
郑姨娘不吵不闹,也不用温氏说什么,便交出状元府所有事物,悄没声的退租状元府左近的房子。却是远远的又赁了一处,她便是不能亲手为儿子筹备婚事,却也想亲眼看见儿子娶亲。
她越是这般深明大义,沈瑾心里越不是滋味。
可是世情规矩便是如此,御史口笔如刀,他也只能让生母这般委屈了。但仍希望,可以带着媳妇过去给生母看一看,哪怕……不合规矩……
怎知张玉娴气还没消呢,沈瑾都没说到旁家,只一提要去尚书府,张玉娴想到那是杨恬即将嫁入的地方,心里便更生别扭。
沈瑾是想着好说好商量,不成想,三言两语,两人又闹僵了。
张玉娴说什么也不肯去了,沈瑾更是怕她这样去了纯属给亲戚添堵,还不若不去。
可是又不免犯愁,现在不去,亲戚们挑理还在其次,主要是沈沧沈大伯的大祥必是要去的……届时可如何是好。
张玉娴则将回娘家当作法宝,二话不说,再次卷包走人。
这次沈瑾更占理,且也不耐烦她这骄娇二气,有心冷上一冷,张家再来人,他便道:“二娘思家心切,想来岳母骤离女儿,也是想念的,还是让二娘在岳母膝下承欢,好好尽孝才是。家中也无事,无需她操心惦记。”
侯府里,寿宁侯夫人自然是向着女儿的。寿宁侯张鹤龄对于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胡闹却是极为不满,现下,女婿对他来说比女儿还重要。
他还真往通政司和詹事府活动了,如今掌詹事府事吏部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张元祯眼看不行了,詹事府、吏部、翰林院三处上下人事都将有所变动。
沈瑾已是日讲官,虽皇上还不曾开经筵,但到底他已经有了职缺,再活动出个詹事府左春坊左谕德乃至左庶子也未尝不能。
要知道,谢迁便是走的这个路线,成化十一年的状元,而后翰林修撰、左庶子、少詹事兼侍讲学士,再到入阁。
张鹤龄是要好好培养女婿前程无量的,然眼下女儿这样一闹,将女婿闹得离了心,不是白费了他的心血!
他固然训斥女儿,只是于内心之中,也不免觉得这女婿太不识抬举,不知多少人巴结着寿宁侯府求个富贵前程,这女婿却要假作什么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