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初现(1 / 2)

<h1>锦衣初现</h1>

毛骧夹怀疑徐妙仪说谎, 又不能用极端的方法, 像审问沈荣那样逼问她。他甚至找了国子监祭酒扬基设了圈套, 以抓住她的把柄, 那样就有借口逼问, 但是被徐妙仪识破了, 只是碰了碰鱼饵, 根本没有上钩。

毛骧顿时有种棋逢对手之感。徐妙仪神秘消失一天后,居然主动通过宋秀儿约了毛骧在一艘画舫见面。

“沈荣死了没?”没等毛骧开口,徐妙仪就反客为主, 问起了案情。

毛骧说道:“半死不活。始终不肯承认放火烧岛。徐大小姐,既然有人想杀你灭口,我劝你不要到处跑了, 徐家瞻园守卫森严, 你还是在家里比较安全。”

徐妙仪一笑,并不理会, 继续问道:“西湖湖心岛已经被烧得夷为平地, 你们圈起来挖地三尺, 到底挖出了些什么?”

毛骧说道:“一无所获, 连石基都撬开挖过了, 什么都没有。徐大小姐,礼尚往来, 我回答你两个问题,你能否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多, 两个就够了。”

徐妙仪点点头, “毛千户是个痛快人,问吧。”

今日见面,两人明显疏远了,客客气气称呼对方为“徐大小姐”和“毛千户”。

毛骧问道:“徐大小姐手上有已故永安郡主的私印,这私印从何而来?你那天找国子监杨祭酒所为何事?”

明言提起那天利用扬基诱捕设局,等于是撕破脸了。

徐妙仪轻嗅着手中含苞待放的栀子花,说道:“当然是永安郡主所赠。我曾经帮助永安郡主生产,她送了一枚私章,当时我应燕王的要求,扮作明教的人安抚永安郡主,郡主赠私章一事,我也对燕王说过,并没有隐瞒。去找杨祭酒,是因他曾经是张士诚的幕僚,当年沈万三重修湖心岛,也是他过去捧场题词,这一切太过巧合,我觉得他应该知道当年谢再兴案的一些内幕消息。”

毛骧问道:“那你为何没有赴约?”

“这是第三个问题啦,不过我也可以回答你。”徐妙仪说道:“因为杨祭酒太心急了,仅仅凭借一枚私印和三言两语,他就相信我的话,立刻在纸扇上写出见面的地址和时间,这种不谨慎的行为,怎么可能在两个吴王手里都占据高位,经历两朝而屹立不倒呢?”

张士诚和朱元璋都自封过吴王。扬基跟随张士诚十几年,但是苏州城破后,他就立刻得到了朱元璋的重用,如今是国子监祭酒,门生遍布天下,连徐妙仪的二哥徐增寿都是他的学生,赫赫有名的大明文坛领袖人物,早就混成滑不溜丢的老狐狸了,徐妙仪不信老狐狸会如此沉不住气。

毛骧一叹,“你如此防备,这是为何?你我互不信任,实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谢再兴旧案举步维艰,甚至步入死局。不若携手合作,共享消息,早日查清真相。”

“我不是不和你合作,而是选择有条件的合作。”徐妙仪说道:“毛千户,你应该也看过十年前谢再兴案的卷宗了,也跟着我和表哥下江南,亲身经历了重查旧案的过程,应该明白谢再兴案幕后指使隐藏之深,地位之高,实在令人胆寒。毛千户,我不信你,不是觉得你是真凶,而是觉得连你也在真凶的鼓掌之间,我若不设防的和盘托出,是因如果告诉了你,就等于在真凶面前丢盔卸甲,毫无防备,完全陷入被动局面。”

毛千户目光一凛,说道:“徐大小姐,我毛骧是皇上的义子,只忠心皇上,你这样含沙射影,是暗指皇上对谢再兴失察,断案不公?”

徐妙仪矢口否认,说道:“岂敢岂敢,毛千户莫要误会。你赤胆忠心,敢保证周围的人没有异心吗?你眼睛盯着我,背后却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我这几日前思后想,拟定了五人名单,这五个人势力强大,有能力制造十年前的冤案,也有能力在十年后一路监视我,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灭证据。我可以将这五人的名单和你分享,真凶一定就在这里面,首先是魔教逆党……”

徐妙仪几乎是完全照搬了道衍禅师的分析,将五人名单一一列举讲解出来,当然了,在毛骧面前,她肯定不会提对朱元璋的怀疑。

道衍禅师是几十年政局变动的亲历者,他的见识和判断是非常有说服力的,连毛骧也听进去的,觉得豁然开朗,字字在理。

画舫渐渐靠岸,徐妙仪告辞,“毛千户,今天就聊这里,以后有什么消息,我们可以互相交换,都是为了查案,井水不犯河水,请不要把我当囚犯一样审问。”

毛骧说道:“徐大小姐,此案已经归我们亲兵都尉府查办,其余人等不得插手,干扰办案,连靖江王都停止了,你一介女子,还是收手吧。”

徐妙仪说道:“表哥是宗室郡王,当然要听命行事。而我只是民女,不吃朝廷俸禄,你查的是谢再兴案,我要的是为母复仇,对得起养育之恩。”

毛骧敏锐的问道:“你不是已经忘记了过去,不记得十年前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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