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说道:“上月我们可曾想过承恩伯有反心,北元世子会逃出金陵城?可见北元擅长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敌人死了一半,锦衣卫也损失惨重,看着一个个自己亲手挑选的精锐倒在血泊中,刚刚成立就遭遇如此大的挫折,毛骧被打出了血性,“既然我们首战得胜,就该乘胜追击才是,末将愿意率兵追击敌军。”
“凤阳是我老家,祖宗皇陵在此,北元人居然在此横行无忌,我何尝不想将敌军一举击溃,以洗刷耻辱?”朱棣说道:“可是暮色将至,最易中伏,这次我们损失惨重,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即便要搜山歼敌,也要等卫所的援军赶来,皇陵守军有限,分不了几个人手。如今当务之急,是搜山找到世子和徐妙仪。”
朱棣亲王之尊,但并不以身份压人,他一席话说的在理,毛骧心服口服,便不再提追击一事。
韭山洞口甚多,朱棣和毛骧分头行动。毛骧到了一个刚刚清理的洞口,里头已经隐隐发出尸臭了,锦衣卫将里面一具具砸的血肉模糊的残尸抬出来。
看着这些可怖的尸体,毛骧头一个想到的是徐妙仪:徐家大小姐医术了得,解剖尸首如同切瓜菜,在绍兴时,甚至将栾凤夫妇合葬的墓地都挖出来验骨,这种胆色的女人,应该不惧黑暗尸体,勇敢的生存下来吧。
山洞里尸首砸的稀烂,成为一堆堆血肉模糊的浆糊,不知死因,但是从“浆糊”里箭矢刀剑来看,这里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毛骧并不知道,在他靴子旁边的一堆“浆糊”,其实就是承恩伯王金刚
“大人,这里有一条暗河,还剩下几个竹排,看来里头是通的。”
毛骧点点头,“这里坍塌堵住了出路,他们可能乘坐竹排退到里面了,我们去里头看看。”
毛骧跳上竹排,逆水而行,暗河里的岩石也多有裂开坠落,越是深入,越是举步维艰,竹排七转八弯的绕行,毛骧说道:“一路做好标记,别绕来绕去忘记了来路,把自己困死了。”
“属下听命。”锦衣卫小旗用石青石在岩洞上划下标记。
“等等。”毛骧眼睛突然一亮,靠过去细看,指着一个石灰石画的图案说道:“这个形状好像刚才见过,像一只鸟。”
小旗说道:“大人,会不会是他们留下来标记?”
毛骧用手指抹了抹鸟形图案,指腹上留下一层薄薄的浮粉,说道:“图案很新,应该是最近画上的,你们分散开来,寻找相似的图案。”
“是。”
毛骧顺着图案一路寻找,到了一个暗河浅滩处,看见岩石上躺着一个曲线妙曼的人影。
“鬼,有鬼!”手下惊叫道。
另一个手下也呆住了,“不,是仙女,她那么美。”
“她背对着咱们,又看不见脸,你怎么知道是美女?”
“背影都那么美,正面肯定更美了。”
“你没听说过无脸女鬼吗?正面和背面都是毛发。”
“都闭嘴!”毛骧提刀缓缓走近这个背影婀娜多姿的女人。看背面的确是美女,而且是倾国倾城的那种,但毛骧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他要找的徐妙仪背影可没这么美,这个女人是谁?
女人斜躺在平坦的岩石上,面对着石壁,因此毛骧无法绕到前面看她的正脸。毛骧走到了岩石旁边,手下咬咬牙,开始脱裤子。
毛骧冷冷道:“你要做什么?”
手下说道:“女鬼这种晦物最怕纯阳至钢之气,比如黑狗血,童子尿之类的,大人,标下练得是童子功,至今没有娶妻,童子尿尚在,可以给女鬼一个下马威。”
我怎么挑了这种胆小幼稚的进了锦衣卫?偏偏一场恶战下来,损失一半,这种人反而活的好好的。
毛骧一时气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手下说道:“无名小卒纪纲。”
另一个手下哈哈大笑,“我以为你姓童,名子尿呢。”
两人插科打诨,山洞神秘悬疑的气氛顿时消失了。毛骧拔刀,锋利的刀刃抵在美女的后颈,划开白皙的皮肤。
一滴殷红的血从伤口渗出,此女肌肤极为细腻,好像雨后的荷花花瓣,鲜血咕噜噜滚落下来,滑腻的肌肤几乎不留痕迹。
毛骧阅人无数,也不得不说此女的确是罕见的美女。
名叫纪纲的手下大声惊道:“哇!流血了,红色的,她是个活人!大人,赶紧收刀吧,别误伤了她。”
此人天真胆小,而且还见色忘本。毛骧又觉得自己眼瘸,怎么挑了此人进锦衣卫?
纪纲拍着胸脯说道:“大人,这种粗活就交给标下吧,标下把她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