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铭立刻推开丈夫的怀抱,开始发飙了,“为了你,我以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屈居侧室之位!为了你我白白等了十一年!被人嘲笑了十一年!连徐妙仪那个贱人现在连正眼不瞧我!我不想再等了!”
朱樉习惯了邓铭的爆脾气,安慰道:“我知道你委屈,我一直在补偿你,你看我都甘愿冒着抗旨的危险都要和你团圆,无论如何,你还有我,还有孩子们。”
邓铭并不买账,怒气更炽了,“你还有脸提孩子?徐妙仪生的长子朱高炽周岁就册封为燕王世子了,而我们的孩子呢?今年十岁还只是个普通郡王!我们的长子和朱高炽差了什么?不就是差在庶长子的出身吗?再过四年,我们的孩子就要说亲事了,你要是有女儿,会把女儿嫁给世子,还是郡王?”
朱樉说道:“我们的长子,怎么可能娶不到身份高贵的贤妻?你想太多了。”
邓铭气得银牙乱咬,柳眉倒竖。
讲道理从来不是她擅长的,撒泼才是——邓铭发威,将门虎女,一脚踹翻了酒桌,酒壶杯盘哗啦啦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温柔的解语花眨眼变成了母老虎。
幸亏朱樉已经熟悉了邓铭变脸如翻书的性格,他将火冒三丈的邓铭抱到了卧房,若无其事的揉着她的脚,“踢疼了没有?以后别踢桌子,桌子太硬,会伤着你。你踢我就行了,最好朝着屁股踢,这里肉厚,踢着不疼。”
以前这一招百试百灵,但这一次,邓铭不会轻易被朱樉哄住了,她一脚踹向朱樉的屁股,“我要当王妃,我要儿子封世子,你再当缩头乌龟,我就一把火烧了秦王/府,和那个北元蛮女同归于尽!”
朱樉捂着被打疼的屁股,“好好好,我听你的,找个理由寻北元蛮女的晦气,试探王保保是不是真死了。”
邓铭转怒为喜,“真的?你真的答应了?”
朱樉说道:“再不答应,你就要谋杀亲夫了。”
邓铭噗呲一笑,“别装了,我踢你时就没用什么力气。”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眨眼就和好如初,正要命宫人重新摆酒时,大管家又急匆匆进来,“不好了!锦衣卫的人闯进来了!非要带走殿下!”
没等朱樉有所反应,邓铭首先挥着佩剑冲出去保护丈夫,“敢擅闯王府?看老娘答应不答应!”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亲自带人“请”秦王回府。邓铭居然举剑刺向毛骧的面门,明月和纪纲对视一眼,左右出击,夺剑架住了邓铭的胳膊。
邓铭破口大骂:“你们想死啊!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爹是卫国公!我要把你们千刀万剐——”
“放开我的爱妃!”秦王怒喝道:“毛骧!你要带走的人是我,不要为难邓侧妃!”
明月冷冷道:“秦王殿下,是邓侧妃企图杀害我们指挥使大人在先。”
邓铭骂道:“你这个阉奴,敢信口雌黄,是你们擅闯王府在先,我拔剑自卫而已!”
明月说道:“我们是奉皇上口谕,请秦王回府。”
邓铭啐了一口,“呸!这里就是秦王的家,他在家里哪都不去!想要带走我的丈夫,就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
明月被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无比恶心,京城第一泼妇果然名不虚传。
毛骧说道:“都是误会,你们放了邓侧妃。”
明月纪纲放手,没收了邓铭的佩剑。
纪纲同情的递给明月一块手帕,暗想千户大人还是太嫩了,仗着亲爹是公爵,娘家显赫,邓侧妃从来不讲道理的。
毛骧知道邓铭胡搅蛮缠的性子,和这种女人相骂等于自取其辱,永远没有结果,还是找正主秦王说话。
毛骧对着秦王施了一礼,“殿下,标皇上惊闻殿下在闹市挥剑闯关,十分震怒,特派我们请秦王回府思过,殿下若不信,这里还有传口谕的天使。您的秦王/府在金陵城西,并不是邓侧妃所居之处。”
秦王安慰邓铭:“你好好照顾孩子们,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其实回王府并非坏事……”
秦王耳语道:“恰好可以利用王音奴试探王保保的生死,你放心,王音奴迟早会退位让贤的。”
邓铭含泪点点头,“好的,我和孩子们都等着你,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
秦王告别了妻儿,回到了冷冰冰的秦王/府。正妻王音奴着盛装,按照礼仪迎接夫婿归来。
秦王看着眼前穿着大红翟衣的女人,命运或许对这个和亲的女人残酷无情,但是岁月仿佛刻意弥补着她的伤痛,不舍得在她脸上刻上一丝风霜,宛若少女。
王音奴依然美丽,气色红润,眼神安静纯净,气定神闲,可见她这八年来虽然独居秦王/府,却自得其乐,日子过的不错。
“王爷回来了。”王音奴敛衽行礼。
出乎意料,秦王居然温柔的扶起王音奴,“王妃辛苦了,我们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