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太平香的人一个不剩,全都被射翻在地,就算侥幸没死的,也已经吓破了胆,连滚带爬的往后蹿去,根本没人再来干扰。
城上的人看到陆绎神射,齐齐喝起彩来:
“陆大人威武!”
城下的百姓被拉上来数百人,全都按照陆绎的吩咐被另外安置起来,以至于城下空荡荡的一片。
城头的守军没了攻城的压力,再次欢呼起来,士气也随之高涨。
陆绎脸上也跟着笑,心里却在担忧,万一信使出了问题的话,恐怕这城还是守不住,那几个人是军中老人,不可能就没有别的手段。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那几个边军精锐也没有让陆绎久等,很快城外就响起成片成片的哭嚎声。
陆绎神色一变,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些太平香众不再是只逼迫青壮攻城,而是把所有城外的百姓,不分男女老幼,全都在往城墙这边驱赶。
城墙上的人再次骚动起来,尤其是那些刚刚被拉上城墙的人,他们的父母妻儿都在城下,一个个都惊慌失措,哭成一片。
黄猛等锦衣卫也都脸色煞白,显然也没有应对之法。
陈增这老太监更是焦躁,扯着陆绎的袖子问:“陆大人,这可怎么办,快想想办法啊。”
陆绎心念急转,可一时间哪里想得到什么好办法?
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百姓越走越近,陆绎越发焦灼。
突然,那些被看管起来的青壮之中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爹啊,娘啊!”
陆绎闻声转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汉子不管不顾的撞开陈增派过去的东厂番子,抓起城墙上的草绳就往外面丢:“爹,快抓住绳子。”
陆绎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反应,其他那些被看管起来的青壮也有样学样,一下就把那些东厂番子冲散,争抢起那些绳子来。
陆绎心中涌起一丝悔意,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会落下这么大的漏洞,而且很快就被城下的反贼利用了。
都不用猜想,这些绳子一丢下去,这些人的亲属没几个能抢到绳子的,整条绳子上围满了争抢的人,都看不清楚人头,只有无数只手死死的攥在上面。
城墙上的人也没有组织,仅仅依靠几个人哪里拉的动这么多人,反而是好几个城上的人都被惨叫着摔下城墙,撞进人堆里去,就算不死也伤的不会轻。
城下那些太平香的反贼只在后面远远的看着,时不时的指着这样一副惨烈的场景哈哈大笑,显然十分得意自己的杰作。
陆绎看的心头火起,弯弓搭箭,瞄准笑的最猖狂的那个反贼一箭射去,那贼子的狂笑戛然而止。
陆绎心里刚有一丝快意,突然心底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一阵刺痛,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袭来。
“大人小心!”
陆绎只觉一股大力推来,踉跄着闪开半步,就听见耳边“噗”的一声闷响。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陆绎脸色一变,反手将倒向自己的身影接住,蹲在女墙之下。
“我,我是不是不行了?”
黄猛额头全是冷汗,手捂着胸前的箭杆,虚弱无比的惨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