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后衙门口便传来一阵脚步,张宪生稍微整理了下衣容,领先进一人却不是甲胄在身的武官,而是一名身着七品青色官服的文官。
“泉州府知府张宪生接旨……”
张宪生本事一脸茫然,但是在看见那名七品文官手持圣旨后,连忙跪地俯首,喊道:“张宪生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泉州府上下官场糜烂不堪,特派福建道御史潘云甫特查……”
张宪生听完圣旨的内容,不免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先不管他有没有贪污受贿,就凭借御史下来地方这么一躺,这顶刚才还保住了的乌纱帽,又要不保了。
“泉州知府张宪生,还不接旨?”御史潘云甫笑吟吟的看向即将晕倒的张宪生,丝毫没有扶起他的想法。
能被张居正指定专门下来泉州,协助陆绎的御史,那自然是有能力,且属于清流,他也自然不相信泉州府官场这么糜烂,没有张宪生的一份“功劳”。
所以潘云甫巴不得张宪生不接旨,他好直接以大不敬之罪名,直接拿下张宪生,还省的他到处去找证据。
可张宪生终究是个沉浸官场十几年的官场老人,他知道不接旨是大罪,于是狂掐自己的人中,被迫自己暂时摆脱大脑的眩晕,接过来圣旨。
潘云甫面色有些遗憾的看了张宪生一眼,随后闪过了一旁,指向身后的一名千户说道:“这是那位锦衣卫同知陆大人的手下,许千户,张大人你得好好感谢人家,要不是许千户接到陆大人的命令,暗中在府城外训练着数百名将士,不然今天仅凭借倭寇冲击府城这一件事,你顶上的乌纱掉落不说,张大人你还得下罪入狱,轻则撤职,重则流放!”
“张大人可明白其中了厉害关系?”潘云甫再次笑吟吟的说道。
只是这个笑容在张宪生的眼中,确实那么令人瘆的慌。
毕竟是潘云甫是御史,是钦差大人,张宪生不敢给他摆脸色,而是很听话的将目光放在了那名许千户的身上,说道:“本官先谢过这名千户大人,替本官保住了这顶乌纱帽。”
“张大人多礼了,这是下官的职责。”这名许千户抱拳连呼不敢当。
这名许千户不是别人,正是陆绎在离京时,特地从东厂冯保手中调过来他以前的心腹——许标。
自打离京时,陆绎就安排了许标一个重中之重的任务,那便是秘密训练新军。
而许标也是不负众望,从一开始的数十人,再到四个月后今天的两千一百二十五人,将近两个千户所的新军,已经让许标训练的如臂使指,堪比戚继光的戚家军。
当然,没有经历过火与血的新军,也就只能称之为新军,不能称为百战之军。
所以陆绎曾命许标带着三百名新军中的精锐,就在府城外十里远的山头上建立临时营地,按照曹魏时期高顺手中的陷阵营那般训练他们。
却没想到误打误撞,挽救了府城的一次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