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名武将的心中,锦衣卫就是锦衣卫,擅长打探消息,审问缉拿罢了,真要让他们来行军打仗,方庆觉得这就是一个笑话。
陆绎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而是凝重的看向凌云翼,问道:“敢问凌大人,五百余名的安南骑兵在这并不开阔的地带,夜行军能有多远?”
凌云翼心中计量了一番,隐约猜到了陆绎的想法,于是沉声道:“这一路并不适合骑兵赶路,加上是夜间骤雨,地面湿润泥滑,他们最多行进了六十里。”
得到凌云翼的肯定后,陆绎心顿时一沉,他看向在场的所有人,缓缓说道:“六十里地,按理说我们大军早该与那群安南骑兵相遇了,可现在那些骑兵如今何在?难道是逃了吗?还有,敌军若是击退了黔国公人马,那黔国公为什么至今没有消息传来?”
陆绎这么一说,在场不少参将瞬间明白了陆绎的意思。
刘归航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大人,下官觉得,会不会是那五百名骑兵在遇到我军的斥候以后,知难而退了?”
“调虎离山?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一个小小的越州卫值得这群安南贼军派出五百名骑兵的精兵吗?”凌云翼有些纳闷,可刘归航在听见凌云翼的话后却脸色一变,给出了答案。
“回大人,越州城中有一处常平仓,而且还有曲靖府的物资仓库,各种军械器备俱全,那群安南贼军的目的会不会是那里?”
“安南人怎么会知道这些消息的?”凌云翼顿时吹胡子瞪眼,已经隐约相信了七分刘归航的话语。
凌云翼话音刚落,越州卫指挥佥事与同知瞬间脸色大变起来,刘归航更是欲言又止,沉默了半天。
陆绎见状心中咯噔一下,昨日的怀疑顿时涌上心头,连忙问道:“可是担心有人里应外合?”
“是的,陆大人。”
“不好,凌大人,照这样来看,敌军的数量绝对不止五百余人的主力,越州城恐有危险!”
凌云翼面色一沉,没有犹豫,直接下令道:“陆绎你带着余下新军先行,大军随后就到。”
阮源坐在一匹矮小的瘦马上,看着不远处围十里的越州卫,脸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写什么。他的身后是一群黑黝黝的安南骑兵,没有甲胄在身,却各个杀气盎然。
前不久,安南黎朝的权臣安兴王莫登庸胁迫黎恭皇禅让,改元明德,仍以升龙为都,建立莫朝。
时任黎朝右卫殿前将军的阮淦,在莫登庸篡位后率族人分兵两路,一部分由阮淦率领逃亡哀牢,试图招兵买马图谋复兴黎朝。
而另一部分精锐则由阮淦的族弟阮源继续潜伏在莫登庸的地下,以造成里应外合的局面。
但是作为篡位的权臣,莫登庸怎么会放任阮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掌握重兵呢?
所以莫登庸想也没想,就直接派遣阮源穿过马关富宁,甚至广南两府境内,直奔曲靖府的越州卫而来。
目的再明显不过,那边是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