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翼自打陆绎开口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陆绎的决策,可知道陆绎说完这番话后,他垂眸定性道:“陆大人所言不错,本官奉劝那位内应早点出来,不然祸及家人那就当真是罪不可恕了。”
帅帐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摇头否认,深怕凌云翼将目光汇集在他的身上。
凌云翼有些恼怒,觉得这内应不仅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也是在浪费他们所有人的精力。
刘归航暗中瞥了一眼躲在众人身后的越州卫指挥佥事孙宇,见他的身体抖动的犹如筛子,嘴角顿时上扬,露出讥讽之意。
帅帐内沉默了良久,见仍旧没有人出来作证,或者供出谁,陆绎只好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凌大人我们且拭目以待,那陈义说不定今天就能醒过来,到时候自然是水落石出。”
“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一问便知。”
凌云翼走了,他还要处置大军滞留,以及何时再次出征的问题。
监军张福紧随其后,紧接着不少参将把总也走了,整个帅帐只留下陆绎和其心腹,还有刘归航沐昌祚几人。
“不知陆大人,内应是怎么一回事?”要说整个帅帐中,最不清楚状况的可能就只有黔国公沐昌祚了。
他先是疲于镇压云南土司,后来又被临时领命去征缴安南贼军。
好不容易抽出八千军卒前去征缴,还被朝堂上下,甚至凌云翼认为竖子无谋,只知道横冲直撞。
殊不知他好歹也是在攻坚战中,以二比一的战损,差点攻克马关一县啊。
换个角度讲,沐昌祚说是将才也不为过。
陆绎瞥了愤愤不平的沐昌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一边,随后又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沐昌祚眨了眨眼睛,有些释然,又有些惊恐,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旋即带着亲兵离开了帅帐。
望着沐昌祚离去的背影,刘归航沉默了一会,说道:“敢问陆大人,黔国公能相信吗?”
“他不会去当内应,也没有那个必要,这是常识。”陆绎沉声道:“说句不好听的,我相信黔国公只有十分的话,那你只有五分,你懂本官的意思吗?”
“在这一点上,凌大人和本官的想法如出一辙。”
“这……”刘归航闻言,整个人像是一个泄气的皮囊,他点了点头,准备也起身离去。
却在这一刻被陆绎叫住了,陆绎点醒他道:“目前我们编拱的‘陈义’是一个很好的诱饵,刘指挥使你必须利用好这个诱饵,将其引出,最好装的像一点,明白本官的意思吗?”
“是,陆大人。”刘归航目光一凛,不敢怠慢,随后倒退离去。
“大人,我感觉这刘归航也有问题。”一直没出声的钟辰飞忍不住说道。
钟辰飞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他确实觉得刘归航有很大的问题。
陆绎笑了笑,若有所思的说道:“辰飞啊,你要记住,水至清则无鱼,世宗皇帝为什么会放任严嵩为大?都是一样的道理,人呐,没什么二样。”
陆绎这番话,不可谓不大逆不道,但所幸现在帅帐内的都是心腹,唯一一个意外张琳儿陆绎也不会觉得他会揭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