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这话犹如一张遮天的手掌,狠狠的啪打在了吕调阳脸庞,气得他的老脸一阵红一阵气,直接就沉声道:“来人,去给我到后院,传唤那孟千年前来!”
“至于这些年吕文苪的私账,以及走私税盐的证据,等下下官就会派人送来,让两位大人一并查阅!”
目送着陆绎远去的背影,吕调阳一双老眼深邃异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张四维饶有兴致的看着陆绎的背影,颇为欣赏。
“难怪是让舅父大人又恨又欣赏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张四维心中暗道。
陆绎尚未起复之前,张四维便抱病回乡,直至万里二年二月末才返京述职,而恰巧那是陆绎已经和凌云翼一同率军出征,征讨安南不臣了。
也就是说这也是张四维与陆绎的第一次见面,而也恰恰是这第一次见面,就让张四维对眼前刚正不阿,敢顶撞阁老,也要为民做主的性格,吸引了张四维。
他觉得陆绎十分可交。
但奈何,他乃是文官,陆绎乃是武职,这二者仿佛天生对立一般,只有在汉唐时,大臣皆可出将入相才能共处……这种陋习似乎是从前宋伊始?
“来日方长吧……”……
回到京师的陆绎彻底洗去了尘埃,除了每日按时前去北镇抚司点卯,剩下的时光就彻底窝在府中陪着袁今夏。
此时的袁今夏已经怀胎六月,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
三天前,莫登庸派遣使者来到了大明,一改当初跳起争端的嘴脸,将姿态放在了最低,就差没抱着大明朝堂上下的腿,大喊爸爸饶命了。
对于此事,陆绎没有看法,也发表不了看法,因为自成祖皇帝以来,大明就自诩天朝上国,十分满意附属国口呼老大,所以对于打服了安南不臣,文官上下基本上都十分乐见其成他们再次附庸。
没有什么比关起门来,一心一意的三代之治,更令这群文官们向往了。
说得好听是三代之治,实则是他们欺上瞒下,私拿卡扣已是常态,说到底还是只在乎自己那一田三亩地的得失。
不过这都是弊端,是历朝历代都要防范的事情,陆绎也自知这种事情想要完全杜绝简直比登天都容易不了几分,再加上他现在需要侧重照顾好娘子,以及尚未出生的孩儿,也就随他们去了。
现在大明依旧是文官集团掌控,加上天子尚未亲政,两宫太后也虎视眈眈,陆绎觉得还要等等……等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初具成效,以及边境安稳。
“大人,出大事了。”
这一日,钟辰飞面色凝重的来到陆绎府上,此时的陆绎正在陪着怀孕的娇妻投食着池鱼,张琳儿则照常教导着陆安北陆安南二人马步,看似十分和睦。
可这一切都随着钟辰飞的到来,被打破了。
“慌甚,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
陆绎神色无奈的将手中的鱼饲全部扔了进去,朝着袁今夏歉意的笑了笑,后者则善解人意道:“既然钟辰飞有事找你,你就去见一见便是,公事要紧。”
陆绎温情的揽过袁今夏,将额头深深的埋入她那因为怀孕,尚未盘起的秀发之中,深吸了一口,这才转身离去。
“说吧,怎么回事。”
陆绎带着钟辰飞来到前堂,品了一口侍从送来的茗茶,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