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捷报,喜峰口城堡大捷!杀敌两千二百有余,俘虏四千一百二十有余,活捉北蛮酋首侄子董长昂!”
“捷报,捷报,喜峰口城堡大捷!杀敌……”
“捷报……”
一人三马的传讯官从京城的主干道飞驰而过,来往的商贩百姓纷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自成祖太宗皇帝朱棣迁都至北平改为北京后,大明的都城就一直身处于北部瓦剌鞑靼的兵锋之下,这也造成了北京城中百姓不畏战的性格。
或者通俗点讲,就是鞑靼下一秒兵临北京城下,百姓们也相信他们大明的军队能够完美的击退他们。
一方面是相信戚继光戚老爷这当代的将星,另一方面则是拱卫京城的三大营以及整整二十万禁军!
京师,文渊阁。
正所谓上下两层称为阁,一般而言,阁老以及协同处理政务的翰林院编修都在第一层办公,第二层则是封禁藏书的位置。
可今日不知为何,张居正身处于第二层,看着阁前去岁才凿出一方清池,上方驾着一座石桥和雕有水生动物图案,灵秀精美。
一颗躁乱的心,似乎也得到了洗稚。
“既然有捷报传来,元辅应该开心才是,最不济也是波澜不惊,可为何元辅闷闷不乐?”
一道平稳的声音从张居正身后传来,他缓缓回头,注视着现任兵部尚书谭纶,苦笑道:“谭天官应该知道江陵此时的心情。”
“是因为山西的糜烂之情至今未有起色吗?”与此同时,阁内另外一个人开口了。他不是别人,正是目前在整顿京中军务的王崇古。
“不,学辅,山西的糜烂终会瓦解,挖出,江陵只是担心一个人……”张居正看着王崇古,幽幽的说道。
“罢了,干着急也没用,还是先关注眼下的局势吧。”张居正微微摇头,看向王崇古问道:“学辅,听说俺答今日又有些蠢蠢欲动,他哥哥吉囊把从河套以东到宣府、大同等边关之外的草原全部充为了自家牧场,怎么,他是觉得我大明的兵锋不够锋利了不成?”
王崇古听着张居正这般杀气凛然的话语,不禁微微叹息,“元辅,咱大明的兵锋却是有些不锋利了。前些年我在总督山西、宣府、大同的军务时,就已经上书过,一个卫所五千六百余人的满响,你猜他们怎么做的?实编人数居然不足三分之一,余下三分之二的粮饷全都被卫所的都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给瓜分了。”
“更有甚者,那三分之一的尽皆老弱病残,这九边重镇尚且如此,大明两京十三省乃至地方卫所的糜烂程度,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王崇古哀叹道。
其实这也就把了,可边军杀良冒功的“传统”实在是让王崇古难以启齿,他倒是想协助张居正大刀阔斧的改良军政。可那些勋贵还没站出来跳脚,那些迂腐的文官御史们,自诩清流的给事中们就急忙的跳出来站台,说什么祖宗之法不可乱动,动则国灭家毁,让他从心底升起无力感。
殊不知,前宋的祖宗之法如何?往前数两千年,竟然是第一个有史以来两次被外族侵略而亡的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