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他的正妻一点也不给他面子,直接就冷哼一声,坐在床榻边,硬邦邦的说道:“老娘且问你,为什么要回老家?那个破地方怎么能和扬州府府城相比?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过去!”
李长义有些头疼,他挥了挥手让那些丫鬟老嬷散去后,这才心有余辜的看着因为自家夫人重量,而咯吱咯吱响的千步床,缓缓坐了上去,侧身幽幽的说道:“不回老家,在这扬州城等着被别人当鸡仔杀吗?那樊正同与韩阳定还觉得陆绎好欺负,我看着盐引一事已然不可再为,我们现在撤离扬州还能有一息尚存。不然等那陆绎反应过来,我们恐怕危在旦夕,别说钱财了,恐怕生命都难以保障!”
“所以为夫准备捐出三十万两白银,图个心安。”
可李长义话才刚说完,他的夫人便劈头盖脸的喝骂道:“老娘没听错吧?三十万两?你是不是财神爷附体了?居然一张口就捐出全家财产的三分之一?”
“你是不是被那个熏儿给迷的五迷三道?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李长义心中暗骂肥婆你不知好歹,脸上却装出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夫人,那陆绎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前几次来哪次不是带走一片人?光是扬州知府就在他手中栽倒两个了,你觉得我们商贾之家能够和他抗衡吗?还是说岳丈大人他能?”
“我爹就是南京一个穷教书的,他怎么和陆绎抗衡?”他夫人横眉倒竖,叉腰耍泼道:“反正回老家的事情面谈!捐钱出去的事情也面谈!”
李长义瞪大双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夫人扭着那不堪入目的粗腰,大煞风景的走出了卧室。
“妈的,没有你爹老子当年才不会娶你这个泼妇!”
傍晚,陆绎正和赵士祯一同用饭,马永贞这时走了进来,恭敬道:“大人,那李长义家的情况都打探清楚了。”
“说说。”陆绎架起一块虾仁,淡然道。
“李长义家家产颇丰,家中豢养着四五十家丁,有刀有枪,至于弓弩有没有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陆绎眉头一挑,问道:“今日那李长义身在何处?可逃跑的倾向?”
“据属下所了解,他今日一早曾去往一位名叫樊正同的盐商牵头的会议,中途似乎不欢而散,临时走了出来。”马永贞老老实实的说道,只不过他的眼睛有意无意的往陆绎桌上轻瞟。
陆绎失笑的摇了摇头,伸手道:“行了,坐下一边吃一边汇报吧。”
“大人,这不好吧?”马永贞小心翼翼的说道,但他明亮的眼眸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喏,你再不吃要被常吉这小子吃完了。”陆绎轻笑道。
赵士祯闻言,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配合陆绎般作势要将剩余扬州府最好酒楼送来的顶级佳肴揽入怀中。
马永贞见状,也就不在扭捏,很干脆的坐下来找来碗筷,与赵士祯争抢起来。
不过马永贞一边吃着从未吃过的美味佳肴,还不忘正事,一边汇报道:“李长义家里有点特殊,他虽然身为一家之主,但有些惧内,据说他的老岳丈曾经是南京的教谕,学生弟子虽然官职不高,但颇有人脉,所以他才能在十五年之间,攒下了近百万的家产。”
“赶紧吃吧,吃完了召集一个百户所,我们去会一会这个李长义,弄清楚他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