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情马博可以不过问,但他看见陆绎无故放走同样是贼首的洪图鲁后,他终于忍不住发问道:“陆大人,为什么要放走他?”
陆绎目视着蒋生前去喝令叛军跪伏,听见马博的询问后,他淡然一笑,说道:“监军大人误会了,本官只是让他滚,却没保证他能安全的滚出奴儿干都司。”
“他注定不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是欲盖弥彰,就能否定它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一个拱兔的人头,还不足以震慑整个抚顺女真人的心思,还需要这件事情始作俑者的项上人头。”
“你们的都指挥使拱兔伏诛,指挥同知洪图鲁已经畏罪潜逃,你们还不统统束手就擒,跪地投降?”
“我家大人有令,跪地不杀!”
“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一会是叛军,一会又是内应,再到现在又成叛军了?”
“快别废话了,赶紧跪地,刀剑可是无眼……”
蒋生听见了那些跪在地上的叛军的议论声,忍不住高喊道:“什么狗屁内应,那只不过是洪图鲁趁机杀掉拱兔的借口罢了!他的阴谋已经被我家大人识破,尔等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是跪地投降,二是伏诛受死!”
“我们降了,降了!”
见战局已定,陆绎打了个哈欠,让马永贞安排俘虏一事,自己则回到了营帐内,准备休息。
自打来到辽东之后,陆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今日既然解决了宽甸六堡军卫里面的潜藏不定因素,他也就终于可以安心入眠了……
富丽堂皇的乾清宫内,端坐龙椅之上的并不是万历小胖子,而是一个一脸萎靡,身材虚瘦,手中且拿着龙纹宝剑的龙炮男子。
陆绎见状,想要大声呵斥,何人竟敢无辜穿着龙袍?端坐龙椅!
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并不能说出话来,他伸出手下意识的看了看,脸色突然一变,自己怎么穿着司礼监秉笔太监的服饰?
然而最让陆绎惊奇的是,在他的脚边,是一众衣着华贵,好似贵妃公主的尸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绎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在哪,却又忽然发现,那位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正脚步虚浮的朝着自己走来,边走还边朝着自己苦笑道:“大伴……朕御极十七载,勤于政事,生活节俭可为何还是不能挽回这崩塌的大明!”
陆绎呆住了,他正欲出声,却画面一转,与龙袍男子同时来到了一颗歪脖子树前。
陆绎记得这里,这里似乎是皇宫内的煤山……也正是这一刻,陆绎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睡梦中。
只是,这梦中场景为何这般真实,就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
可陆绎曾真切的记得,当年土木堡一役,因为于少保的力挽狂澜,京师不曾沦陷,那眼前之人,不是英宗皇帝,哪又是何人?
陆绎愣神的功夫,却骇然发现……这名龙炮男子,已然拿出白绫,挂在歪脖子树上,悲痛的念道:“朕自登基十七载,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诸臣误朕,致逆贼直逼京师。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言罢,上吊自杀……
另一边,在得到父亲兵败后的第一时间,拱兔的大儿子猛哈达放弃了收拾细软,直接被其干粮与一些钱财,带着家族里的青壮就要向北逃脱。
在那里,除了王杲和他六弟之外,他还可以前往海西女真、东海女真以及黑龙江女真三部,寻求生存。
“我猛哈达还会再回来的,到时候整个大明都必须匍匐在我的脚下!”猛哈达愤愤道。
“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