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沉默了片刻,讪讪道:“下官寻思着,他们终究是我大明御下将士,可能他们也不是真心为甘广全、岳定胜效力,只是受到了他们的蛊惑,这才……”
“张侍郎。”陆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们如果真的是受到了蛊惑,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试问冲击征南军军营一事,难不成他们没有判断能力吗?”
“要我说,他们就是叛军,是一丘之貉!”
“一丘之貉么……”张四维有些呆滞,一旁的英国公张溶看不下去了,说道:“子维别想了,赶紧写奏章吧。”
张四维回过神来,点点头。
……
“王爷,看来这陆绎果真遵循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并没有将那些事情散布出去。”
山西太原晋王府内,新晋晋王朱慎游正斜躺在虎皮所制作的毛毯上,享受着两名身姿可人的王府侍女揉捏着大腿,听完对面正襟危坐的蔡公公的话后,神色惫懒的微微颔首。
“也不尽然是遵循约定,以这位目前的威势,恐怕只是没有找到更好的机会,又或者还未抽出空来对付本王吧。”
自打万历三年末,老晋王“意外”薨逝后,朱慎游顺理成章的得到了万历小胖子的册封,正式成为了新一代的晋王。
面对晋王朱慎游的自我揶揄,蔡公公尴尬的笑道:“王爷,不能吧,这陆绎何必一直揪着王爷不放呢。”
“蔡公公,您这就不懂了吧……”晋王朱慎游斜对面的一名剑眉星目,青衫蓝巾的方士小泯了一口王府贡茶,淡然道:“眼下朝廷一条鞭法进行的火热,在此期间仍旧放出陆绎、英国公前去南方清理卫所,其目的还不够明显吗?”
明显?明显什么?蔡公公有些茫然,这也是他为什么最讨厌文人装腔作势的原因之一。
说话尽喜欢文邹邹的,一点也不明确。
不过这话蔡公公也只敢放在心中,不敢随意吐出。
毕竟面前这位儒士,乃是他家王爷近期最欣赏的幕僚之一,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吧。
也不知道他家王爷是从哪里找来,既不是举人也不是秀才的乡野方士,将自己给迷得五迷三道不少,为此还辞退了不少门客,尽然只单单留下了他一人。
“子绪,大伴既然不懂,你就给他讲讲吧。”晋王朱慎游挥手驱散了殿内的侍女护卫,只余下他们三人后,缓缓说道。
齐志远闻言,点头说道:“蔡公公可能只看见了外在,却忽视了内在。眼下朝廷既然已经决定清理卫所,那我们山西绝对是朝廷侧重清理的对象!”
“要知道大明九边,其中有偏头关、宣府、大同三边在我山西境内……”
“嘶。”蔡公公到吸了一口凉气,听闻齐志远的解释,他瞬间理清楚了所有事情。
山西的卫所能否清理完成,晋王府是永远都绕不开的话题!
“可是他们不是在南方吗?”蔡公公有些不解。
晋王朱慎游与齐志远相视一眼,皆感觉深深的头疼。
与陆绎短暂交锋过的晋王朱慎游十分清楚,以陆绎的狡猾程度,清理南方可能只是一个幌子,搞不好他会突然杀一个回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