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鹏不去搭理宋云,而是看向问讯赶来的宋廉与唐津二人,缓缓带着宋李氏后退几步,沉声道:“指挥使大人您来的正好,还请给小的三匹战马换乘,让小的安稳离开此地,小的立马放了宋夫人。”
“张鹏。”宋廉阴沉着脸道:“本官应该待你不薄吧?本官记得你无父无母,从小颠沛流离,还是本官心生怜悯,将你提拔成为了百户官,这才让你在大同苟延残喘下来。”
“现在你挟持本官儿媳,还要三匹战马,难不成你妄图一人在草原上横行不成?”
“没有粮食你拿什么存活?现在放下宋李氏,本官可以答应你,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啊……”张鹏原本嬉笑的脸庞变得可怖起来,他狞笑道:“先不说你宋廉本就不是一个好相处之人,能不能遵守这种约定还模棱两可,就单单你说既往不咎,可卑职却觉得自己不可能存活!”
“此话何解?”被别人说暗骂小人,作为一个喜怒不显于色的老狐狸,宋廉对此也并不恼怒,而是平静的问道:“难不成你得罪了察哈尔部的人?”
“卑职怎么会认识草原上的人。”张鹏有些歇斯底里道:“你们应该问你们得罪了什么人!”
“俘获了毛德妻子,侮辱了毛德妻子都行!可你们偏偏杀了她!”
“可你们永远不知道,杀了她的后果远比你们溃逃草原还要严重,老子还年轻,老子不想和你们一起去送死,赶紧给爷找来三匹战马,让老子离开这里!”张鹏喘息道。
宋廉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倒是宋云不满的冷哼道:“我看你是精虫爬上了大脑,糊涂了!他毛德不过只是一个小旗官,仗着在军中身手不错,能够以一当五罢了,难不成他还敢单枪匹马的追上来,干掉你我?”
“他是不能!可他投诚的对象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绎,他可以做到。”张鹏想起了那位猛人,即便草原的夜晚寒风吹徐,也让他的后背冷汗直流:“如果你们不是害怕陆绎,又怎会这般匆忙逃离大同!”
“毛德落入他的手中,定当会全盘托出,而为了稳住毛德,陆绎也自然会允诺救回他的妻子,可你们呢?非但侮辱了不说,还将她给抛尸镇外荒野!”
“你们这是取死之道,死不足惜!”
宋云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张鹏道:“你的意思是说,那陆绎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千里追杀我们?”
“能当上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就没有不疯狂的!更何况陆绎这人性格睚眦必报,他前往泉州时遭遇了倭寇的袭击,日后就直接平灭了倭国,朝鲜王辱骂他派去的锦衣百户,后来更是一把火焚烧了整个朝鲜王宫……”
“而如果他要是答应了毛德带回他的妻儿……”张鹏惨笑一句,一时间,现场寂静无声。
宋廉察觉到士气突然的低落,也明白对于那只南征北战杀得内外皆胆寒的征南亲军究竟有多么大的威慑力,如果再任由张鹏蛊惑下去,恐怕这些心腹军士连逃亡草原的勇气都会跌失。
想到这,宋廉当即双手高举,朝着张鹏妥协道:“来人,给张鹏马上准备三匹战马,让他离开这里。”
“别妄想喂战马吃巴豆,不然我逃不了,宋李氏也别指望能活!”张鹏看见围绕住自己的将士让出了六人宽的道路,他将刀抵在宋李氏的脖颈脖颈处,一边离开,一边色厉内茬道。
宋云一脸急迫,宋廉却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
宋云涨红着脸,直至看见了张鹏顺势将宋李氏捆绑在了马背之上,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暴喝道:“王八蛋,张鹏!你还想带着老子的女人一同离开不成?”
“你放心,老子不是你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张鹏翻身上马,冷笑道:“而且老子也没有过多的干粮给你的夫人吃。”
草原一望无际,独自逃亡下,没人愿意带着拖油瓶般的妇孺上路。
望着张鹏带着自己妻子潇洒离去的背影,宋云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屈辱,直接解开一匹战马,拿起弓箭与长刀便追了上去。
“都给我去追,老子一定要让张鹏大卸八块喂财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