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没人知道陆绎与王国光交谈了什么,只知道临近傍晚,王国光愤然离开陆府而去。
就这样,时间渐渐接近中秋佳节,天空下起了小雨,一个风尘仆仆,身上满是补丁的老翁,跪在了皇城外。
“请容侍卫大人稍禀,老奴乃是贵人身边的仆从,有天大的冤情想要向皇帝陛下伸冤……”
看守皇城外的乃是金吾卫与羽林卫的将士,面对这一场景,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不敢妄自呵斥,只能匆忙叫来皇城内的锦衣卫百户官。
“贵人?是什么贵人?是勋贵还是文臣?”
锦衣卫的百户官有些发懵,这年头贵人的含义太过于笼统,抛开那些相当于老牌贵族的勋戚,现在但凡上了三品,成为朝堂中流砥柱的大臣都能称之为贵人。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像冯保这种身兼司礼监以及东厂厂督的大宦官,也能称之为贵人。
所以百户官在没有摸清楚这位白发老翁的来头之前,是不敢贸然前去禀告的。
万历小胖子虽然不至于日理万机,可毕竟人家是堂堂大明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岂是一个来历不明之人,说求见就求见的?
老翁从百户官的神色之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伸出手在腰间摸索了片刻,让皇城外的金吾卫侍卫神情骤然一紧,唯有锦衣卫百户官看着老翁掏出的那柄代表着王府之人的令牌后,瞪大了眼珠。
“你们看着这位老人家,本官先去禀告陛下与太后。”
“王府之人?哪位藩王又不消停了?”
万历小胖子正在观颂张居正布置的《太学》,听见自己母后无奈的扶额叹息,忍不住频频侧目。
面对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的汇禀,李太后沉思了片刻,红唇轻启道:“罢了,冯保,让人护送他进来面圣。”
冯保领命退去,李太后趁着这会的功夫,指导万历小胖子连续查阅了十本奏章。
基本上不是对接下来万历小胖子万寿节的吹捧,就是对大明占领倭洲的歌颂。
“这些御史言官都是站着茅坑不拉屎的夯货。”李太后用蚊子吟般的声音吐槽,却还是被万历小胖子听见,让万历小胖子有些傻眼,从小到大,一直在他心中都是十分雍容华贵的母后,竟然说出了这般粗鄙之语。
这时的万历小胖子才堪堪想起,自己的姥爷武清伯,似乎是一个泥瓦匠出身……
“陛下、太后,人已带来。”
“奴婢告退。”
因为可能是皇室的家事,所以除了留守待命的李云外,包括冯保在内的所有宫女宦官,全都离开了偏殿。
“见过陛下,太后娘娘。”
老翁一见万历小胖子和李太后后,便直接伏地痛哭,喊冤道:“全赖陛下太后洪福,老奴才能得见圣面,从而伸冤。”
“你是哪个王府的奴仆?有何冤情?”李太后皱眉道。
老翁闻言,泪如雨下道:“老奴乃是老晋王贴侍宦官,特向陛下太后控诉,新晋晋王朱慎游,毒杀老王妃,虐杀老晋王,更是囚禁他的叔兄原老晋王私生子五年……恳请陛下、太后为老晋王嫡系一脉做主!”
“什么?”
李太后猛然从床榻上站起,差点因激动产生的眩晕,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