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开口的乃是吏部右侍郎申时行。
作为嘉靖四十一年的状元,同样具有入阁条件的他,不愿张四维专美于前,于是也一改常态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只是让申时行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意见才刚刚提出,就遭到了兵部左侍郎凌云翼的反驳:“陛下、太后,老臣倒觉得不出兵,反而支援一些粮草替换下来的甲胄也未尝不可。”
“毕竟亦力巴里与察哈尔部来势汹汹,有鞑靼部在前面顶着,正好给我大明继续积蓄力量的时间。我们这几年占据了安南半境,俘获了奴儿干都司的海量女真族的奴隶,更是打下了倭洲,将朝鲜也快要掌握在了手中。”
“此间要是俺答败了,我们将直面迎接亦力巴里与察哈尔部的兵锋,虽然眼下我们或许不惧,但会增加我大明上下的负担。”
“老臣觉得凌大人有一点说得对,又有一点不对。”就连左都御史葛守礼都忍不住出班说道:“草原的狼终究是有狼性的,是喂不熟的,我们资助一点钱粮就算了,要是给了替换下来的甲胄军械,对方恐怕会认为我们怕了他们,再行袭扰边墙的蠢事。”
重新执掌奴儿干都司后,大明获得了辽东一大片的黑土地,粮食的产量与安南半境的产量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最为关键的是,辽东距离京师很近,运送粮食的损耗简直可以微乎不计,不想从安南运输一石粮食到京师,可能产生一石半的损耗,这有点得不偿失。
而在占领倭洲之后,大明的国库迎来了再一次的充盈,那些被俘虏的倭兵们代替许多百姓服役,此时的大明再一次有了远迈汉唐、治隆唐宋的盛世之景。
于是在李太后的示意下,万历小胖子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待鞑靼使团到来之后,派鸿胪寺与户部礼部联合商议。”
陆府的后院中,阿秋站在松柏之下,看着树枝上零碎的露珠,不免苦着小脸说道:“娘,哪有,雪呀,都是水!”
陆府的小侯爷说话已经有了不少连贯性,可更多的词汇对于一个年仅两岁的稚童来说,无疑是难上加难的。
但这并不妨碍袁今夏逗弄自己的亲儿子。
因为想要舞剑,加上阿秋太过于黏糊自己,于是袁今夏眼眸一转,便想起让阿秋老老实实呆在院内的松柏之下看雪,让几名侍女照看。
“你再仔细看看,宫里的钦天监说了,今日必定有雪落下。”袁今夏舞累了,便将宝剑递给了一旁的侍女,俏脸虽然红润,细汗随着两颊落下,但她却心不跳气不喘的来到了阿秋身旁。
“雪很美的,到时候娘亲带着阿秋去打雪仗。”袁今夏摸了摸阿秋的脑袋,却发现阿秋并没有搭理自己,而是呆呆的看向连接院内院外的垂花门。
“爹!爹……回来了!”
当小家伙阿秋看见了陆绎后,他奋力的蹬着细腿,勉强推开了袁今夏伏在自己细肩上的玉手,跌跌撞撞的朝着陆绎的怀中跑了去。
原本陆绎还以为自己离家两月,儿子又会忘记了自己,却没曾想果然是亲父子二人,血脉相连的让陆绎心都要化了,他一个箭步上前,半蹲抱起了阿秋,连亲数口阿秋的脸蛋,最后还有自己的右脸蹭了蹭阿秋的脸颊,亲昵道:“阿秋在家可曾乖乖听娘亲的话?”
“爹,胡……渣!疼!”阿秋顿时露出嫌弃的表情,还用小手抵住陆绎的胸膛,想要远离陆绎。
被自己的儿子嫌弃,陆绎有些哭笑不得,而远处看见陆绎回来本来很高兴的袁今夏,在听见自己儿子这话之后,不禁轻喝了一声:“阿秋,怎么和爹说话的?”
阿秋小嘴一瘪,却还是说道:“爹,欢迎,回家。”
陆绎莞尔一笑,抱起阿秋揽过袁今夏一家三口温存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