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魏国公乃是徐邦瑞。
与前几代魏国公相比,徐邦瑞的爵位当属于来之不易。
要知道上一代国公徐鹏举最钟意的乃是徐邦瑞的弟弟,甚至不惜使出多番手段来提高徐邦瑞弟弟母亲郑氏的地位,可惜最后事情败露,这才让徐邦瑞这个庶长子承袭了爵位。
可也正是如此,养成了徐邦瑞谨小慎微的性格,与从小锦衣玉食,无人争夺定国公爵位的徐文壁有着天壤之别。
所以当秦仰之的话语之中不乏对自己国公爷言语不敬时,徐守义不禁微微皱眉,嗔怒道:“我家国公爷虽然不惹事,不代表不怕事!不管怎么说,我们魏国公府比你们定国公府平日里要舒坦不少,怎么说也是号称半个金陵的存在,既然能够安稳的享尽荣华富贵,又何必铤而走险,冒着得罪天家呢?”
“这是明知之选。”
秦仰之耸了耸肩,表示对于徐守义所说的话,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秦仰之左顾右视了一番,凑到徐守义的耳边小声说道:“别怪老弟没有提醒守义兄,南京已经有不少人准备暗中出手,将这笔银子改天换地,所以不管魏国公府出不出手,这批银子的走失或许都会扣在你们的头上。”
“这特么的!”徐守义暗骂一声,觉得这些人一定是疯了,明着跟朝廷作对,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现在的大明可不是隆庆末与万历初年了,眼下大明对外战事全胜,扩土何止千里?天家的风头直追太祖、成祖年间,再加上现在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绎权势滔天,要是后者被万历小胖子派到了南京,有他们吃一壶的。
“守义兄是想说不怕锦衣卫吗?”秦仰之似乎猜到了徐守义心中所想,他摊开手中的折扇,故作高深的轻摇几下,不屑道:“眼下山东陋事已经爆出,锦衣卫的目光自然会放在山东,又哪有闲工夫管南京死活?”
老实说,秦仰之这番话,着实让徐守义心动了,谁知道秦仰之称热打铁,更是继续说道:“试想下,宝钞已经出世近两百年,百姓手中还能有多少?还不是在某些权贵富贾的手中,可偏偏他们只允许百姓兑换,这其中难免不让人联想到是不是京师的大人物在暗箱操作……”
“眼下此事还未传播出去,我们要是借着风头疯狂从百姓手中用低价铜钱购买……”
徐守义沉默了,秦仰之见状,终于收回了折扇,端起眼前酒盏,小抿一口,随后攀至身旁舞姬的耳垂出,诱惑道:“可愿随本公子回去?”
一旁原本紧绷娇躯的舞姬身体突然放松,瞪大了美眸不可置信的看向秦仰之,直到对方缓缓点头,表示舞姬没有听错后,这才激动的笑靥如花道:“奴家愿意。”
第二天清晨,当写有允许百姓带着宝钞,来应天府衙门与下属上元、江宁两个附郭县县衙兑换白银的告示贴遍整个南京时,整个南京城瞬间沸腾起来。
即便告示的末端命令禁止三年内都不许用白银交易,也依旧抵挡不住百姓的热情。
作为在江南富庶数一数二的陪都南京,很难想象这两百多年的太平日子积累了多少财富,更难以想象究竟有多少宝钞会出现在百姓手中。
佟致用唯一敢肯定的是,自己所带来的白银绝对不够用。
“呼,眼下可真是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