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的命?只是请你去应天府坐一坐罢了。”
马永贞上前冷笑道:“不过你要想不去也行,喏,跪在那边给自己抽上一百个嘴巴就行。”
马永贞努了努嘴,指向了饭馆外的街道上。
中年胖子闻言一颤,也顾不上维系什么脸面,连滚带爬的来到了饭馆门前跪下,然后朝着自己脸颊左右开打,不一会儿就打得自己鼻青脸肿起来。
他深怕陆绎并不满意,又或者觉得自己下不了太重的手,甚至还让自己的两名家丁帮忙抽他。
这一幕惹得不少饭馆熟客暗自惊奇,果然恶人还需要恶人磨。
而陆绎岂会在乎这等小人的状况?他早就和李如梦一起,踏入饭馆的后院厢房,诉说着这两年的……安排。
“人家还以为你这大人物将人家给遗忘了呢。”李如梦唇红轻启,语气之中竟然带着些许,藏于深闺大院之中,盼望着夫婿南征北战,数年才归的幽怨之情。
这听得陆绎尴尬不已,好在除了他们两个之外,门口还有马永贞与二狗看守,到也不会惹人说闲话。
于是陆绎干笑两声,缓缓说道:“我此次来金陵,一是为了你……的安排,二则是……”……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佟致用想着就这样睡过去多好,无病无灾无痛无苦。
可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佟致用就算自己不想醒来,旁人为了不担责任,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醒来!
所以当佟致用睁开双眼时,看到喜虑之色皆在脸上的手下们移开了视线,紧接着他便看见了已经混做一团的南京百姓……
自己的晕倒就仿佛是一种讯号,一种告诉百姓们朝廷银子不够的信号,让本就变坏的情况变得更加难以赘述起来。
佟致用脸色惨白的扫视着现场,他看见了汪立朝与南京五部堂官尽皆站立在边缘,面色十分严峻,显然,事情已经达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姓们拥挤的势头并不会消减,反而会迅速增加,一旦到了那个地步,就算再多的金吾卫的军兵充当人墙,也迟早会有冲塌的后果。
而到那时,百姓们冲入应天府府衙之中,外界将会如何抨击这种行为?
“我怎么就没直接晕死过去,一了百了?”佟致用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骤停了,钻心的疼痛蔓延全身,他现在甚至不止一次的升起自己死后会不会牵连家眷的念头。
夹在应天府府衙与上元县县衙之间的朱雀大街,樊楼三楼雅间之上,十几名锦衣玉带的男子坐在一起相谈甚欢,眉宇间全是笑意。
而坐在首位次位的不是别人,正是定国公府上的幕僚秦仰之与魏国公府上的管事徐守义。
只见秦仰之手拿折扇轻摇,吟唱间摇头晃脑道:“佟致用今日晕倒一事,看来他们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秦仰之的视线在雅间内扫视了一圈,目光所致人人报以微笑。
作为大明顶级勋贵的幕僚,此番南下,他就相当于徐文壁的分身,一言以蔽之。
而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只有魏国公府的管事徐守义。
“这势头还要在猛一点才行,不能让佟致用缓过气来。”秦仰之收起了折扇,用扇尖敲打了几下桌面,给徐守义递来个眼神。
可徐守义垂眸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并没有搭理对方。
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