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大明京师、边镇的雄兵!
时值五十年,我英国公一脉终于再次领军在外,列祖列宗在上,我张溶并未愧对祖宗!
此时的张溶心情十分复杂,似缅怀,又似雄赳。
王崇古余光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忍泼冷水道:“国公爷切勿高兴太早,眼下此番出塞北征,我们可不一定能够击退察哈尔部与鞑靼部的联手,毕竟茫茫草原,他们进退自如,我们只能做到震慑。”
张国公张溶冷静下来,他缓缓点头道:“王大人所言不假,本帅自然明白,到时候如果无功而返,本帅会让陈璘轻骑深入草原,能打到哪是哪。”
“这样也好。”王崇古松了口气,他就怕武勋集团再次抬头,不可一世的想要再次弄出土木堡之变的丑闻。
后世虽然都在暗自揣测土木堡之变,乃是他们文官集团抬头为主,效仿前宋天子与士大夫垂拱而治,亲自策划覆灭武勋集团的阴谋。
可殊不知,当年土木堡之变损失的文官大佬,丝毫不比武勋要少……
难道位居高官俸禄的高级文官们,为了所谓天子与士大夫垂拱而治的千年大计,甘愿白白牺牲自己宝贵的性命吗?
大明开国之时的文官或许会有这种精神,但经历了洪武、建文、永乐、洪熙、宣德五朝之后,他们的节操或许早就掉了一地,巴不得维系自己的荣誉与地位,又怎会为了后世那看不见的文官后代们,白白送命?
就拿当初土木堡之变后,逃回京师,后面成为大明首辅的李贤来说,他在后面的传记中曾写道,此战二十余万大明精锐死伤三分之一,伤亡近一半,其中新造的甲胄武械辎重全失,与全军覆没没有了任何区别。
更别说其中还有西宁侯宋瑛和武进伯朱冕等后期之秀,率领的大同数万骁骑在阳和卫之战惨败阵亡。
驸马都尉井源、平乡伯陈怀、都督王贵三人所统率四万精兵被全歼。
鹞儿岭之战成国公朱勇部五万军被全歼的损失,总计伤亡超过三十余万,是大明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大败。
而且从中不难退出,当时大军先取道紫荆关回京,欲经蔚州,再然后急行军四十余里,却又改道东行,向宣府行进,如此诡异行军路线,决策者非但不是文官,也不是当时的奸佞太监王振,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大明皇帝英宗才能做到。
所以为了替皇家遮丑,恐怕王振王公公被推出来当做替罪羔羊不说,连他们文官也成为了阴谋论者。
何其无辜也?
这也是历来文官再也不敢让皇帝亲征,杨延和那般抵触正德皇帝与小王爷会晤宣府的原因之一了……
燕山谷,这是一处长狭十里的险要之地,初秋时微风徐徐,带着狂暴之意刮来,骑兵身着甲胄,带着弯刀骑在马背之上,纵使抓着缰绳,也被吹得摇摇晃晃,感觉下一刻就会被大风刮走一样。
整个燕山谷有两处能够立足的山坡,山坡上有数个烽火台,其中一个砖石都被熏黑,一看就历史悠久。
这里曾驻扎着大明的百户哨所,只不过现在不是裁撤,就是已经被鞑靼部的骑兵给吓跑,只有乞庆哈的五百余麾下精锐驻扎于此,谨防明军的援军前来支援答鲁城。
“发现了敌人!”
时值下午,太阳甚是毒辣之时,乞庆哈的心腹杷掩孙正在烽火台之下的草垛上休憩,骤然听见手下的警示,他一个咕噜翻身爬上烽火台,顺着叫喊声看去。
无数身着大明甲胄的骑兵从燕山谷的入口鱼贯而入,带着杀伐之意。
“赶紧吹牛角号!”杷掩孙心中一凛,连忙喊道。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