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杀敌如何,张溶作为当机立断下令驰援答鲁城的主帅,只要鞑靼主力在此败退,他都当仁不让的获得首功。
而与其并列的自然还有坚守答鲁城十数日的陆绎等人。
至于安远候柳懋勋和阳武候薛翰还有宁远候何德自己,能够捡点军功也好,但求无过也罢,只要能够安稳的凯旋回朝就行。
他们已经身处于侯爵之位,万不敢奢求升为国公。
试问开国六国公还剩下几个?除了魏国公因为靖难一役,再加上成祖皇帝念其皇后乃是徐家人,这才保留了爵位甚至还开创了一门两国公的先河。
可后来呢?一个徐字两个国公却老死不相往来,何足惜道哉?
他们反正已是侯爵,与国同休享尽富贵不就行了吗?
同样的道理,英国公张溶也明白,他眼睁睁的看着安远候柳懋勋和阳武候薛翰带队杀了出去,随后瞥了一眼身旁的宁远候何德,微微点头道:“此战虽然是俺答的孙子扯力克带队,但也务必要将其留下!”
五万余兵马的损失,纵使俺答号称空弦二十余万,也足以让他伤筋动骨。
既然不让自己去追击,那……
英国公张溶调转马头,看向了被邓子龙这位参将率众紧追不舍的几千余负隅顽抗的骑兵,张溶没有犹豫,直接就纵马奔去。
既然已经抵达战场,该有的样子还是要表露的。
宁远候何德当即就明白了张溶的想法,于是他带上一千余神机营的精锐,紧跟其后。
“鞑子休走!”
养尊处优多年的张溶一马当先,竟然兴奋的一刀朝着最近的鞑子劈砍下去,只不过他似乎有些高兴太早,那名鞑子条件反射的一低头,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这一击,张溶并不意外,他快速的调整位置,然后再次一横。
近六十岁的张溶力气自然不大,但他胯下的战马速度非凡,凭借着这股冲劲,竟真让他将那名鞑子拦腰斩断了几乎一半,然后将其掀翻在了马匹之下,当场吐血不止,被后方追上的大明骑兵踩踏如泥。
“招降!”
宁远候何德当即会意,让后大喊:“跪地伏拜着不杀!”
“跪地伏拜着不杀!”
叫降声此起彼伏,在死亡的威胁下,即便是高傲的草原勇士,也只能屈服。
而那些不愿屈服,仍想逃跑的草原溃兵,则被士气激昂的大明将士追砍,鲜血一泻千里。
陆绎身上坚硬的鱼鳞甲早已染透了鲜血,他红着眼,看着扯力克在心腹侍卫的护送下仓皇北顾,他唤来曹文昭领着三百骁骑,就这样锲而不舍的追了上去。
征南军将士加上邓子龙的三千余骑兵和援军汇成了夹山之势,直接将近万余敌军团团围住,经历了打半个时辰的围剿,终于,一片又一片跪伏的鞑子成为了大明的俘虏。
英国公张溶骑着战马游视,即便在数十名护卫的护持下,他身上的甲胄也不免沾染上了鲜血,可他却丝毫不在意。
他摘下盔甲,雾鬓云鬟的仰天长笑,眼角划过一抹薄珠,激动道:“高祖您在天之灵可曾看见?曾孙替您再度征伐草原了!”
当年他高祖张辅七十岁之躯惨死在土木堡何等忠烈?他张溶原本以为他今生今世都没有了报仇的机会,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