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生父陆炳还在世,那可是权倾朝野,不弱于严嵩的存在,老家平湖和京师外郊不知道多少自家的庄园和田地,随着陆炳的病逝再加上陆绎被贬,当时陆绎手中的庄园被隆庆皇帝抄没了许多,可依旧剩下了不少。
而离家村的庄子,就是以前剩下的。
当然,陆绎这些年南征北战,功劳虽不至于震主,可最少也是一个国公爷,所以在陆绎不求爵的情况下,万历小胖子也没少赏赐他以前曾属于皇家林园的庄园。
陆绎点点头,对一旁跟进来的陆东说道:“你手头的事情先放一放,带人去离家村的庄子上面将安北的媳妇请来,在京师寻一处小院安处,告诉她安心怀胎生子,孩子生下来以后不管是跟着阿秋也好,还是夫人肚中的孩子也罢,都算我们陆家人。”
陆东一个七尺男儿默默流泪,他点了点头,恭敬的回礼谢恩,然后回头。
在陆府之中的其余家丁也沉默着,他们不仅是为了陆安北阵亡而沉默,也是看见陆绎对一个家丁的身死都这般在乎,也感动……
“安北这几年跟着我南征北战,从来没有丢脸过,答鲁城外时,我已经拿扯力克的尸骸陪葬,但还不够,那时候被俘虏的那颜还有不少扭送回京,待献俘事了,我会想办法拿他们的脑袋来祭奠陆安北的。”
这是收买人心吗?没有人知道,家丁们只知道陆绎的这番话确实戳中了他们的心窝,也值得他们替他而死……
“世兄,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什么?”
“有哀乐从离家村的陆家庄上传出,似乎是陆绎的家丁战死了。这排场,小弟还以为是陆绎战死了。”
“他战死了也只可能是在京师陆府,怎么可能跑去城外。”
两儒士打扮的文人在街角偶遇,如今已是初冬,大街上除了商铺还开着门,街上的商贩已经不可寻,就连游人也稀少。
所以这二人在此光明正大的谈论锦衣卫头子是否身死,倒也不惧怕有锦衣卫的密探在附近探查。
“哎,世兄你说怎么死的不是他?这些年多少次穷兵黩武的战役是因他而起?打赢了消停一阵子,恢复三代之治不好吗?”
“是啊,这人势头如此之盛,恐怕还止步不了侯爵,以他收服鞑靼王庭的功劳,过几天恐怕就要成为万历朝的第一个公爵了。”
“还封公?美的他,世兄你是不是忘记了他锦衣卫头子的身份了?眼下南北都已平定,武勋就应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世兄你看着吧,飞鸟尽良弓藏不远了,陆绎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是真的吗?”
“是啊,不信你看看成国公朱希忠现在有多低调。”
坊间的传闻越演越烈,成国公府上的幕僚巩季随也听见了这等传闻,因为陆绎和成国公朱希忠一样,都曾经担任过锦衣卫都指挥使,再加上陆绎的风头越来越烈,有要封为国公的迹象,不免和朱希忠这位成国公一样拿出来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