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领着陆绎来到了一间名为“秋如燕”的雅间，
替其推开了雅间房门，门内便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文渊来了，快进来。”
陆绎脚步一滞，双眸顿时露出一道精芒。
以他现在的身份，敢当面直呼他表字的人可不多了，就算当年有在兵事方面提携过他的凌云翼，也只亲昵的唤他一句小子。
更多的还是称呼自己“陆大人”又或者英国公张溶所称呼的“平湖侯”。
陆绎踏步进去，成国公朱希忠早已恭候多时，他精神矍铄的走来，似乎这几年的低调生涯让他颇为自在，只见他笑吟吟的朝着陆绎起身迎来，说道：“老夫曾经在平湖侯你小时候抱过你，唤你一声表字，应该没问题吧？”
“那是自然。”陆绎点头笑道，身后的陆寅懂事的退身离去，还将雅间大门关好。
“这就好，这就好，老夫害怕你不高兴呢。”朱希忠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他亲昵的拉着陆绎坐到桌前，揶揄道：“文渊年少有为，老夫要是在年轻个三十岁，相比跟着文渊打下赫赫威名也不在话下，可惜……”
“不说这些沮丧的话，老夫听说文渊你在答鲁城一役直接斩获了俺答的嫡孙扯力克，当着让老夫羡慕。”朱希忠感慨道。
这一刻他仿佛并不是爵位高深的国公爷，而是一个寻常与陆绎亲近的老人。
这让陆绎一时间捉摸不透对方的真实想法，只能客气道：“国公爷过奖了，陆某自己有几斤几两那还是知道的，扯力克之所以打不赢陆某，那还是全赖火器与火统的功劳，而如果陆某背后没有一个六部上下与陛下的支持，是万不能做到这一点的。”
这个小狐狸，还真是滴水不漏。朱希忠笑容不改，继续与陆绎装模作样的寒暄。
殊不知同样的话语，也在陆绎心中上演。
妈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朱希忠居然也是一个老狐狸。还是一个特别低调的老狐狸！
不过既然都是聪明人，那有些事情说开了其实更好理解。
推杯换盏了一阵，朱希忠脸色红润，带上了几分醉意，他单刀直入的说道：“文渊，老夫和你聊了几句，也深知你的为人，那老夫也也就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说了。”
这一刻，朱希忠显得格外认真，就是不知道这老家伙是否表里如一了。
陆绎对对方了解的不多，所以还是有些提防，
只见朱希忠沉吟了一下，正色道：“坊间的传闻老夫有所耳闻，他们拿你和老夫作比较，其实老夫是高兴的，毕竟老夫随时武勋，却寸功未进，和你这等明日骄子相比是提携了老夫。”
“但他们拿爵位一事做码，就难免不让人生嫌，老夫已经老了，是做不出嫉妒年轻俊杰的，文渊你相信老夫吗？”
我信与不信，有用吗？
陆绎心中吐槽了一句，脸上同样正色道：“国公爷既然如此看得上陆某，那陆某也说一句掏心窝的话，还希望国公爷左耳朵听右耳朵进，千万出了这个门陆某就不会认账。”
成国公朱希忠一听，半假半真的附耳倾听。
“这次陆某不会晋升国公，以后也不一定会。”
朱希忠一脸错愕，似乎有些不相信，最后想起了什么，又释然道：“是了，在这个位置上，就算陛下有心，那些文官也会尽力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