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笑了笑,因为他已经看出了马博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不过他没着急去安抚,而是让各百户官激灵一点,有心退去的大可放他们离去,而没有伤病的老兵还可以再散发一些余热。
待许标等千户以上的将官都走了,陆绎站在高台之上,有些惆怅万分。
尽管相聚都是缘分,也尽管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人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面对离散的场景,也会心中悸动几丝。
“有人聚有人离,这是众生理,陆大人不必挂怀,又不是生离死别。”
陆绎回头一看,见马博有些强颜欢笑,不由莞尔,说道:“监军可是后悔刚才太过于自我了?”
“不后悔,咱家虽是太监,可征南军的常胜之师的名头也有咱家的参与,一个给事中罢了,要告就让他去告。”马博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但陆绎还是感觉到了不少底气不足,终究只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太监啊,尤其是出了宫后。
不然大明开国前期永乐年间,在交织,在南京充当守备的宦官,为什么大肆敛财?还不是担心自己回宫之后,皇宫里没有了自己的地位,还可以靠财物保证自己的后半生不至于孤苦伶仃,受人欺负呗!
而一军的监军虽然有监察之权,可终归不算武人。
所以陆绎见马博这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劝慰道:“放心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太监是监军,他盛源敢对武人趾高气昂,绝对不敢去招惹你。”
“再说了有本候顶在前面,他能不能扳倒本候都模棱两可呢!”
陆绎神秘一笑,马博这才想起,陆绎此次北征的奖赏可至始至终都还没有提过……
好家伙,这盛源完全就是撞上了枪口,陆绎正愁没地方展现出自己的“跋扈”,好让陛下借机罪过相抵啊!
时间就这样过去,军户改制从退出军户、不再入伍为由,却没有尽头,让不少文官闹得心中膈应不已,直到就在快要过年之时,一道制诏却由内阁颁出,瞬间传遍朝野。
“着安远候柳懋勋、宁远候何德,兵部左侍郎凌云翼、兵部右侍郎方逢时还有平湖侯陆绎,筹备万历第一科武举事宜!”
这制诏一经传出,朝野瞬间沸腾。
武举一事从唐朝武则天手中伊始,传至今日,整个大明也才开了五次武举,这一次突然筹备武举,是在透露着什么讯息?
前几天凯旋的英国公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闭门拒客,自称身体不适,而安远候柳懋勋在得知制诏的内容后,脸色铁青的直奔兵部,想要去见那两位兵部侍郎,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宁远候何德比他先到一步。
凌云翼与方逢时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息,于是令下属准备了一个偏静的签押房,用以招待他们二人。
四人不分首次的围坐在一起,安远候柳懋勋皱眉问道:“平湖侯呢?他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