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就后悔了,因为他问了几家客栈,就算他将房钱加价到了一月五两,也依旧没有空房。
就算是有,居然要加价到八两,住进乱糟糟的柴房!而且还是在外城。
就这样徐光启在外面流荡了几晚,感受到冬末初春夜晚寒冷的威力之后,他瑟瑟发抖的来到了一家面摊前,点了一碗热面暖和身子。
“咦,你不是子先吗?”
正在狼吞虎咽的徐光启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茫然的回头,看见了昔日的旧友。
“常吉?你不是应该在贵州吗?”徐光启一惊,也顾不上擦嘴,从摊位上站起,迎了过去。
两位曾经儿时的旧友见面,赵士祯看见徐光启家道中落落魄至此,再加上对方被那些客栈奸商欺诈,不由动容道:“罢了!求人不如求己,你且跟我来……”
“去哪?”徐光启一怔。
“去见一位大人!”赵士祯认真说道。
“大人?”
当徐光启后知后觉的踏进陆府,见到陆绎后,顿时心中一晃,下意识的拱手行礼道:“末学徐光启,见过侯爷。”
徐光启?陆绎见对方很眼熟,似乎是当日在街道茶馆看见的那位表字子先的少年,现在乍一听对方的全名,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位后来官至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被后世称为中西方先行者的徐光启,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陆绎下意识的一旁发呆的赵士祯,这才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这是……”
陆绎本来是想问他们二人是不是相识,话还未说完,徐光启就以为是自己孟浪了,于是连连请罪:“不怪末学好友,乃是末学敬仰平湖侯波澜事迹,这才孟浪拜访。”
赵士祯一见旧时好友这样就知道他误会了,于是连忙向陆绎解释了一遍。
陆绎哭笑不得,他示意二人坐下,笑容和熙的说道:“看子先的模样,莫不是进京赶考来了?”
徐光启虽然年少,可也深谙我辈不受嗟来之食的道德水准,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陆绎是否在天文之事上有所涉猎。
不然为什么每次对外作战,都能选定有利于己方的地形?
这话陆绎还真不好回答,只能含糊其辞的忽悠过去,心说自己怎能被一个少年牵着鼻子走?于是他打了个哈哈,回道最开始的话题道:“既然子先是常吉的好友,那就不妨在陆府住下,本候还有要事,就先走了。”
此时的徐光启只不过是一个少年,论能力,还不如现在的赵士祯,所以陆绎并不打算过多的干涉对方的人生,也没想要帮助对方多少,只是在一些小事上给予他帮助。
至少陆绎看出,对方身上有些湿漉漉,一看就是几天没找到住所的寻常进京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