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户这话可谓是十分不客气,原以为吕调阳会勃然大怒,却没想到对方老脸顿时一正,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张百户所言不错,兰钦只是老夫的甥孙,做了什么错失老夫一概不知,还请你带回去好生审问,如果真有错了,老夫绝对不会包庇。”
吕调阳这话咋一看上去像是要大义灭亲,高休彦更是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可随后他们都意识到了什么,高休彦更是反应迅速的朝着张百户说道:“若是要抓末学,末学自然不会抵抗,但末学只是舅爷的甥孙,万事牵连不到他。”
吕调阳老怀欣慰的点了点头,看向张百户不咸不淡的说道:“当然,若是你没事,老夫也少不得跑去御前,和东厂厂督田公公对峙一番!”
高休彦坦然的走了,因为他认定自己的舅爷不会不管自己。
张百户冷眼看着他们的表演,朝着吕调阳点头,没有行礼说道:“那下官就拜别吕阁老了。”
吕调阳强装镇定的摆了摆手,待他们一走,他心如绞痛的捂住左胸,想要伸手探向桌子扶稳,却短了一寸,直接倒地过去。
整个吕府瞬间鸡飞狗跳起来……
高休彦从小在吕府长大。
高休彦父母虽然早逝,却并不是孑然一人,他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胞弟,名为高休元。
这位胞弟就要比高休彦纨绔太多了,简直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
他们二人被带出吕府,高休彦还算镇定,可高休元却早已涕泪纵横,他哀嚎着说自己没犯错,犯事的一定是他哥哥云云,但却依旧改变不了东厂番子的扣押。
高休彦无奈的看向自己一直疼爱有加,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胞弟,眼眸中全是深深的对不起。
可在生死的难题上,高休元并不领情。
田义一动不动的站立着,手中的七宝持珠不停的翻滚,他皱着眉头说道:“堵住他的嘴巴,陛下爱民如子,岂能容忍他的脏音扰民?”
手下的东厂番子马上动了,一块脏兮兮的抹布瞬间堵住了高休元的嘴巴,高休彦皱了皱眉头,却也无奈的笑了笑。
“不错,还算一个人才,事发之后咱家见过太多狼狈不堪之境,没想到你还这般从容。”田义并不知道一开始的高休彦就已经瘫倒在地过一次,现在的他早已认命,他还当高休彦是一块硬骨头,所以大手一挥便让手下之人将其带走,准备带回东厂衙门严加审讯!
定国公府上,待高休彦走后,徐文壁兴趣来了,正抱着徐张氏白日宣淫,别院外突然响起了激烈的脚步声,徐文壁见旖旎的气氛被破坏,他破口大骂道:
“那个不长眼的?”
徐文壁用棉絮花被盖好徐张氏那娇嫩的身躯,衣不蔽体的他直接坐在千机床上,朝着门口呵斥。
门外的丫鬟气喘吁吁,着急的解释道:“老爷,有东厂的人闯进吕大学士的府邸之中,将您的妹婿一家除却义夫人外,全都带走了。”
徐文壁顿时一怔,身后面色有些潮红的徐张氏更是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她快速的穿好衣裳,跌跌撞撞的跑向了门外,看向那名丫鬟问道:“怎么回事?兰钦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抓起来?”
丫鬟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看见徐文壁也阴沉着脸走出时,她连忙解释道:“回老爷二夫人的话,是那位东厂厂督亲自带队,至于罪因还尚且未知……”
能指示厂督亲自上当朝次辅家抓人的,除了皇帝之外,恐怕也就只有两宫太后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