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斤重红衣大炮不断发射着炮弹,主要便集中在东门一处。
只可惜五公里的距离加上野战,准确率低得一塌糊涂。以至于醒悟过来的察哈尔人虽然心中的恐惧半分不减,却也能够在城墙下面抵抗明军。
蒙丹说完,再也耐不住了。
平素里喝足酒了,吹嘘的人不知凡几,都说自己是察哈尔人的勇士。
现在却无一人敢于站出来与明军血战。
索性,他将衣衫一扯,再褪下来铁甲之后,换上了皮甲,继续作战。
只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想到周遭的士卒不敢上前的原因其实是害怕被身后的友军痛击,死的不明不白。
不然仅剩的七个明军根本抵抗不住千军万马。
在蒙丹到来之前,战斗的天秤已经倾斜,偏向了亦力把里守军。
“顶住!”
随着蒙丹猛虎一般的扑入战场,侯飞额头就开始冒汗。
狭小的城门虽然不利于察哈尔人的展开,却同样不利于他们抵抗。
他们都是夜不收,身上带的火枪已经弹尽,马背上近战兵刃则是马刀或是绣春刀,都是近战利器。
“百户,兄弟几个顶不住了,察哈尔的蛮子们用的都是长枪。”
短刀遇上长枪,若非是知道自己跑不过察哈尔人,这些夜不收们只怕早就风扯紧呼了。
现在他们不走,纯粹是因为侯飞顶在前面,陆绎就在后面。
“他们能用,咱们也能用。都给老子上,夺几根长枪过来,咱们就好守了。”侯飞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瞄准不远处的察哈尔人士卒,便是一刀。
他的刀法精湛,是一辈辈人传下来的沙场刀法,等闲十余人的混战,他都游刃有余。
只可惜,他的胳膊方才中了一箭,斩去箭羽之后,现在猛地一动,有了一层薄霜的胳膊,让他吃痛不已。
昏暗当中,借着察哈尔人的火把,侯飞僵硬的动作在蒙丹眼下,浑身都是破绽。
而这就是这电光火石间,足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侯飞麾下的十三个夜不收,现在已经只剩下四个。
“百户!”
一夜不收惊呼,将手中长刀掷了过去。
“叫什么叫,爷爷还没死。”侯飞挤出惨笑,看着新添的一道刀伤中的森森白骨,已经失去痛觉。
“你们几个赶紧走,城门一时半会儿察哈尔的蛮子堵不上。侯爷,侯爷应该马上就来了。”
侯飞不断吸着冷气,冰冷的冷空气让他呼吸不畅,影影绰绰间,他更是看到了黑白无常在向自己挥手。
“百户,要走咱们一起走,要死咱们一起死。”方才丢了手中兵刃的夜不收从地上拾起一杆丈八的长枪,便转身杀向蒙丹。
方才他看的一清二楚,蒙丹伤了侯飞。
“死!”
蒙丹凶猛,手中长刀一劈,一条鲜活的人命便被结果。
接着,他信步走到侯飞面前,露出笑容:“亦力把里是我的城池,你们明军远道而来,就不用回去了。你们都会死在这里,滋养草原。”
侯飞冷笑一声,他见过了自大的部落首领,却没见过蒙丹这样的蠢货。
“今夜,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