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战！”他暴喝一声，在两军交锋的一瞬间，斩下一个人头。
“死战！”军士们回应，悠长的喊声在夜空当中传来的极远。
“东北方向！”
数息之后，一马当先的陆绎调转马头，朝着呐喊声所在的方向奔去。
此刻两军相聚不过七八里，恰好在征南军跟阿蒙汗营寨中间的位置。
天边已经浮着鱼肚白，启明星在昏暗的夜空当中若影若现。
天马上就要亮了的时候，地面上的尸体被扒得精光，横七竖八的倒着，战马被汇聚到了一起。
得胜的察哈尔人已经准备返回的时候，闷雷声近了。
“侯爷，末将请战！！”张楠眼眶发红，一手按在腰间战刀上面，用细碎的声音咒骂正在调转马头，准备逃离战场的的察哈尔人。
“问清楚之后，不必留活口。”
陆绎面容冰冷，拍马越过张楠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饶是他是铁打的汉子，都忍不住动怒。更别说张楠这甚爱下属，体恤他们的将军了。
只见张楠一拔腰间长刀，便高喝一声，领着数百骑奔驰而去。
往常察哈尔人虽然可恶，却是连战连败，根本没有收敛尸体的时间。
自然不会有征南军赤条条的躺在冰雪当中，与雪原融为一体的事情发生。
现在他们恍若初闻察哈尔人打扫战场的做法，愤怒的理所应当。
哪怕是陆绎也是如此，征南军从来不会对老弱妇孺出刀，可对于敌人，他们一向是斩尽杀绝。
就在这个时候，那察哈尔人的斥候们惊觉，已经开始夺命狂奔。
张楠所率，足足的五百大明骑兵势如闪电，前后追击不过数里，便撞在数目更加庞大的察哈尔人队伍当中。
“杀！”张楠无所畏惧，取来脚边的长枪，信手一刺，便有一个察哈尔骑兵捂着喉咙倒下。
他身边的明军同样勇猛，挥动手中马刀跟察哈尔人的弯刀碰撞。
约莫数百息的样子，那察哈尔人的斥候便支撑不住，随着杂乱无章的怒斥声，脱离战场的察哈尔人愈发多了。
“张楠不愧是我征南军之虎！”陆绎赶到，见到纠缠到一起明胡骑兵，忍不住叫好。
他麾下仅剩的五百人都是徐徐而来，马力仍旧充沛，正是杀入战场的好时机。
“诸军分为左右两军，随我一口气将其吃掉！”
陆绎知道眼下顾不得想太多，便将士卒再度平分，想将那数百人的察哈尔人一口气吞掉。
可偏偏，征南军当中无一人有所异议。
他们看着袍泽弟兄正在厮杀，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助其一臂之力。
与察哈尔人部落组成的军队不一样，征南军的构成简单许多。
从京师附近加上八大营的老兵构成的征南军内部并无派系，有的只是兵种不同，亲疏有别。
但在对外的时候，征南军全军上下一心，唯陆绎马首是瞻。
张楠的眼睛红了，这察哈尔人虽然在不断溃散，可剩下的都是硬茬子，每杀掉三个察哈尔人，就会有一个明军栽落马下，没了呼吸。
这样的损失让他狂躁，手中长枪不断抖出，直到双臂发麻才停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