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城墙上迎风飘舞的旗帜愈发多了起来。
南来北往的军队都在入夜之前回来。最贪婪的叶尔羌人也知道在天黑之前回到城池,不在荒野当中过夜。
天边的最后一抹残阳在西边下沉的时候,沙州卫附近二十里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
侯飞的能力不弱,身后站在一个锦衣卫之后更是效力大增。往常三五日才能得出的结果,一个下午不到的时间,他便统计出来。
城西校场,陆绎冷漠的看着安营扎寨的叶尔羌人,看着新回来的骑兵将俘虏的鞑靼人或是解救的明人从战马边上拽下来,丢给军功官,记下自己的功勋。
“四个俘虏,三个鞑靼人,一个明人。”
有着一口白牙的叶尔羌人不太明白为什么两个鞑靼人的脑袋跟一个解救明人的功勋对等。
但这并不妨碍他拔出腰间蒙古弯刀。
“三个明人!”他对规定视若无睹,直接拔刀砍翻一个鞑靼人:“这个人头给你,我的是三个明人。”
翻译的声音干涩,已经在瑟瑟发抖。
他是明人,安分的明人,在沙州生活数代。他唯二的生活技能是经商跟察哈尔人的语言,从西安到沙州的商路他走了无数次,察哈尔人的语言从未用上。
这一次被征召守城寻求人才,他自告奋勇得来的差事换来的却是响亮的耳光。
这叶尔羌人也太野蛮了吧!
“不是三个明人,他们是鞑靼人,不是明人。”
他说出的话毫无底气,只等着周遭的明军过来帮忙。
军中杀人,这是大过!
那叶尔羌人眉头紧锁,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对,是两个明人。”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弯刀再度挥出。
鲜血溅在翻译饱经风霜的脸上,一脸两个鞑靼人的脑袋被站落在地上,足以让校场发生骚乱。
叶尔羌人事不关己,心中同样有所微词。只是大多数的叶尔羌人都习惯于臣服强者,不会冒犯大明天威。
明军同样漠不关心,死一个鞑靼人跟死一只羊没差区别。
俘虏的鞑靼人更没有人权了。
唯独的征南军怒不可遏,立马就有人上前制止:“拿下!”
一个征南军小旗黑着脸,挥手骂道:“既然是俘虏,入了沙州城便是俺们大明的俘虏,哪里容许你举刀杀人?”
“要是你们在城外杀了这些蛮子,爷爷一个不字都不会说,反而要请你们喝上一壶好酒。可在城中这事儿做不得,谁胡乱杀人,谁就得挨罚。”
话音落下,四周寂静无声。叶尔羌人听不懂明人的话,自然没有反应。
“翻译!”
翻译连忙翻译,换来一阵哄笑。叶尔羌人也知道在营地当中不能胡乱杀人,将这一套换算到了沙州城中也是行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