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到了。”
默罕默*话音刚刚落下不久,敦煌城的轮廓便在点点火光下清晰了不少。斑驳的城墙下,十余支火把照亮了鞑靼人虔诚的模样。
他们几乎人人跪地,朝着西面跪拜,迎接着大明天军到来。
老张为首的“使者”干巴巴的站在不远处,见到陆绎到来之后,立马归队。
“侯爷,鞑靼人城门大开,只要一支骠骑撞进去,敦煌城便是咱们的了。”老张在陆绎身侧碎碎低语,说的话却叫人眼前一亮。
他虽然是一个没甚部下的总旗,经验却十分老道。作为夜不收,他实在是清楚现在应该做什么。
只要刀子够锋利,杀光了城中的鞑靼人,谁还知道这些鞑靼人投降大明了?这可是活生生的军功,让边防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他可不想土默特的鞑靼人还生活在高原上,日夜侵扰大明边境。
“住嘴。”陆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按住老张,对着周遭的将领道:“别人都无条件投降了,干嘛还动刀动枪?”
“侯爷所言甚是,这土默特长居高原上,能不打最好还是不打,免得日后这些鞑靼人的心存怨恨,继续跟大明作对,侵扰罕东左卫。”穆罕默*笑嘻嘻的赞同陆绎的论调,表起了衷心。
“杀人诛心。”陆绎轻哼一声,倒是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他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默罕默*前后变脸的原因就在于土默特部将要跟罕东左卫同时存在。
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虽然没打算跟高原上的土鳖做朋友。可也想着让乌力罕这个叛徒吃瘪,感受一下社会的险恶。
偏偏,乌力罕现在被恶心到了,却只能阴沉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看向相距不过百步的土默特人,下了决心。
“不过侯爷,鞑靼人不可不防。”老张看着陆绎毫无防备的样子,心中又是敬佩,又是不安。万一鞑靼人要是有什么怀心事,只怕这西北的天都会塌下来。
“没事儿。”陆绎伸手拍了拍老张的肩膀,笑眯眯的安慰他:“这事儿我心中有数,你且看着就是。”
看着老张犹豫的眼神,陆绎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因为他是真的心中有数。
寂静无比的城门底下,鞑靼人已经缓缓起身,大明并不兴跪拜之礼,上下级相见躬身以示尊敬便是。
他们仓促间行的大礼固然让陆绎有征服了土默特部的感觉,可叫他们起来之后,他才确信自己眼前的是人,而非奴隶。
在火把的映照下,阿木尔粗犷的面容下闪烁的双眸里面是不安。明人聚在一起,兵马不过千余,却给了他泰山压顶的错觉。
身着盔甲,在军士簇拥下的陆绎更是叫他呼吸都变得小声,生怕惊扰了百步之外的明人。
放眼望去,他周遭的鞑靼人无一不是如此,他们往日引以为傲的战马就在身后,他们的战刀就在腰间。偏偏,他们拔不出刀剑,心里也生不出与明人交锋的勇气。
屈辱与庆幸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在阿木尔的心中交织,让他迫切的想要交出敦煌城,积蓄力量,再打回来!
“咻!”
“有暗箭!明人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