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董飞的语速不及刚才一半,微微有些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陆绎。
他的脸颊也是火辣辣的疼,暗恨乔家无能,短短时间就把底给交了。
晋商的事情人尽皆知,可像陆绎这样,对乔家的银子,账本这样了解的人,屈指可数。
任何了解这个数目的人,第一反应都是乔家该死。
倒不是大明不让商贾活了,而是乔家除了田地,商号,钱庄等等的不动产之外,单单是储备的银子,便有这样多也就罢了。
他除了明面上的避税之外,还有许多地方在偷税漏税才能积攒这样多的财富。
这就犯了众怒,至少是明面上的众怒。
阁老们自家避税与否这事儿懂的都懂。
但避税,偷税漏税这一套组合拳在皇帝面前打了一套,就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案件查清楚,平息事态,免得惹火烧身。
不然真要查下去,倒霉的官员就更多了。
大明官员的俸禄不高,贪墨成了为官的必修课,无论是谁都要多捞一点银子,让自己的生活过的好一些。
除了海瑞那样的榆木疙瘩不开窍之外,文武都一样贪。
“只是平海侯,此事如何也不该波及在那些不相干的商贾身上,扰乱西安府才是。”
七拐八拐,董飞还是绕到了不该“牵连”之上。仿佛锦衣卫才是祸乱的根源,扰乱大明的罪魁祸首。
“这也不该,那也不该,那究竟是什么该?”
陆绎见说,也不气恼,只当他是某个商会的说客处置:“骆秉良何在?”
“卑职在。”骆秉良出列,笔直的身子直戳在董飞眼中,让他没由来的一阵恼怒。
早先他便遣人送上了口谕,让骆秉良收敛一些,不要牵连太广。这商会的婆婆妈妈不少,他收了银子不好不办事。
可锦衣卫行事乖张,骆秉良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将他派出的人直接擒拿,丢进牢房里面,让他气的吃了三大碗饭,琢磨着如何扳回一城。
他还不信锦衣卫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会给自己面子。骆秉良不给自己面子,他便等着陆绎到来,上书参陆绎一本,好叫锦衣卫知道自己也是有三分火气的。
“你可曾牵连无罪之人?”陆绎明知故问:“董大人可都告到我这里,定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牵连了惹不起的人,才叫董大人如此恼火……”
“平海侯,什么叫我如此恼火?此事与本官无关,本官只是仗义执言。”董飞气的身子发抖,却又要佯装平静,跟陆绎理论不休。
“仗义执言?”陆绎收敛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既然董大人是仗义执言,那本侯倒是想见见那位被我锦衣卫无辜抓捕,蒙受冤屈的人何在?”
“不妨将其人姓名身份道出,交给海青天查证,看看此人是否无辜。”
“好的很,好得很!”董飞色变,冷笑一声:“平海侯,本官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你非要如此的话。就别怪本官上书参你一本!”
“参我一本?不够不够,至少十本才行。免得我锦衣卫此刻起调查董大人的奏折太少。既然你要阻拦我锦衣卫查案,那本侯就从你查起,看看能否将你的罪状凑够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