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不对劲!”西安城中的商会掌柜早就在暴风雨当中瑟瑟发抖了,现在陡然间听到了知府大人姚继可邀请自己赴宴,并无半分高兴之分,反而十分惊恐。
只是,以他们的身份无论如何都是不敢拒绝姚继可的邀请。四品的知府,还是西安府这样的大府,姚继可的前途不可限量,岂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这里面肯定有陆绎的身影。”董飞更是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陆绎在这里面发挥的作用。
姚继可此人他十分了解,作为西安知府姚继可只能说是按部就班,并无太多冒进之举,只是将上面布置的任务做完之后,召集百姓疏通河道,平整道路,劝农劝桑。
这些举措都是大名官员理应做的事情,可真正落到实处的却没几个,能做出成绩的更是少之又少。
现在姚继可一改往日的保守,居然想要宴请商贾。换一时间,董飞一笑了之,压根不会在意姚继可这一行为。谁让他去年便有母亲七十大寿,幼子周岁,两次大宴宾客,让本就干瘪的钱袋,再度装满。
商人,一直都是官员的提款机,只要寻一个由头,就能收上不少礼。
然而此事,姚继可从未做过,今日散布开来的邀请,更没有生日之类的说法,似乎只是一个寻常的邀请。
“大人,只怕姚继可包藏祸心,还想在税收一块下下功夫。”师爷咬着牙齿,已经看了一整日商贾将银子送往府衙,主动补上自己忘记缴纳,计算错误的税收。
这叫他心在滴血,恨不得就此将这一块的利润抢夺过来。
董飞帮商贾出头,为的便是这一块的银子。现在商贾主动上交赋税,便意味着今年给自己的份子钱,会减少许多。
这是董飞万万不能忍受的一件事情。
“不止。”董飞一边端起上等的铁观音,抿了一口,一边道:“方才骆秉良去了银库。”
“银库?”师爷一怔,想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关联:“还请大人明示。”
“早在海瑞到了西安府之时,征南军抚恤家属一事便进展缓慢,一是许多伤亡士卒并非西安府人,二是西安府银库内陆绎存放的饷银消耗了七七八八,已经入不敷出了。”
董飞恨的牙痒痒,正因为陆绎破坏规则,他才忍不住出口训斥。商贾货值南北一如羊羔吃草,剪羊毛还能长久一些,年年都有收获。像陆绎那般直接杀羊的法子,实在是不可取。
“怪不得陆绎要打这商人的主意。”师爷恍然大悟,他精通的是与下层官吏打交道,知道他们所有的手段。对于这一赤裸裸的阳谋,他却知之甚少,更没有办法阻止。
“大人,小人这就去想办法,一定让陆绎吃不了兜着走!”
“不用”董飞摇头,露出一口老牙:“此事暂且按下,你也去与本官相近的商人说好,一定要配合姚继可的,不要违背他的命令。不然本官日后想要参他一本,还少一个把柄。”
隐忍,董飞再度给自己下了一个命令,继续等着陆绎自己作死,栽在自己手中。
“眼下陆绎还动不得,还得等等。”
“侯爷,属下已经通知了西安城中所有商会,约定好了黄昏时,齐聚府衙。”骆秉良姗姗来迟,禀告的时候十分不安。
他现在十分担心西安城内的商贾不会按照侯爷的计划到来,主送送上银子,帮助移民。
“只是侯爷,属下刚刚请他们的时候,许多人都闭门不见,对我锦衣卫有所成见。要不?”他用手在脖子上一抹,意义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