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兰重复,将话音说的斩钉截铁。
姚继可仍旧在哪儿站着,他就那样,大有深意的等着陆绎解释。
不要逼反了哱拜,那不就是要哱拜反叛大明的意思吗?
“侯爷,萧如兰年轻气盛,您让他去,只怕他非要逼反哱拜不可。”姚继可心中直犯嘀咕,先是方田,后是萧如兰。
陆绎一反常态的举动让他摸不着头脑,直觉却又告诉他,陆绎没有资敌,而是有自己的打算。
“姚大人,我倒是觉得萧如兰是陕西参将,比你我出面更为合适。你我要是出现在哱拜面前,他都是非反不可。”
陆绎否认三连,他是不会承认自己不怀好心,想看看哱拜是不是已经无可救药了。
“侯爷,边将若是还有路可走的话,没人会反抗我大明的。”姚继可放低声音,直视陆绎:“您想要整顿边务,准备找一个分量十足的人开刀。趁着冬天乞庆哈跟阿蒙汗无力南下,冒着风雪跟我大明军队死磕的时候,就安内。”
“可哱拜是鞑靼人,又是嘉靖朝内附的元老,如今已经是三朝元老。这样的人,想杀他只有他自寻死路才行。”
“一封信想要杀一个身份特殊的边将,海巡抚可做,侯爷却不会做。”
三言两语,姚继可便让陆绎额头冒汗。
“侯爷是规矩的捍卫者,而不是破坏者。所以,侯爷想要哱拜心虚,跳出来送死。”
“不过侯爷,您真的想要让边关肃清的话,下官还有一策,只是不知道侯爷敢用还是不敢用!”
姚继可咄咄逼人,再无往日的隐忍。他是文官,自从土木堡之后,便压在武将脑袋上。
“你的主意用还是不用不是你说了算,是本侯说了算。”陆绎神色凝重,想到了一种可能。
姚继可莞尔,再无刚才的剑拔弩张:“既然侯爷想听,下官便直言不讳了——哱拜是鞑靼人,也是边将。人皆有野心,他想要在我大明官场上往上爬,就得拿出本事来。”
“这封书信由下官亲手递交到他手中,他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你是想要他以身为诱饵,引诱乞庆哈南下宁夏?还是以你为诱饵,引诱乞庆哈南下?”
陆绎神色大定,这与他预想的内容相差无几,却又多了几分冒险。
旁的都在他的预想当中,唯独超出他预计的是姚继可想要亲自前往。
“两者皆有。”姚继可面无惧色,坦然面对陆绎:“侯爷,宁夏镇我大明经营二百年,早就是铜墙铁壁。那乞庆哈来与不来,我大明边患都会告一段落。”
“传闻哱拜此人素来勇猛,对大明也十分忠诚。其人或许与乞庆哈有所联系,却也跟吃空饷,压榨士卒,豢养家兵此类事情一样,在大明边疆屡见不鲜。”
常在陕西的姚继可对大明卫所同样了解。如今大明卫所下的兵卒战斗力极其低下。逼得千户百户不得不将克扣兵卒本就不多的粮饷,豢养一支忠诚于自己的私军,替朝廷打仗。
山海关的吴三桂便是这样继承了关宁军的指挥权,对京师里面的崇祯也是尽量忽悠,听调不听宣。